聲音雖放輕了,裴寶珠豎著耳朵還是聽見了,好奇道:“嫁妝怎么了,首飾不就是讓人戴的嗎。”
與裴寶珠反應不同的,是裴通,他的眉宇間都多了幾分慎重,“夫人確定?”
許氏點點頭,口吻篤定,“寶鶯的嫁妝是我置辦的,大嫂又添了不少貴重物,每一樣都是我經過手的,我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年紀,怎么會不確定?”
裴通得知女兒的首飾竟沒有一件出自鄭家,而是全部來源于嫁妝,嚴肅的表情上多了幾分憂愁和焦慮。
小孩子家家,天真爛漫不諳世事,可以不懂這件事的嚴重性,但他們做大人做父母的,哪里會不懂?
嫁妝首飾當然可以外出佩戴,可一個出嫁的女兒,回娘家的時候,為了彰顯自己在夫家的地位、為了讓家中雙親放心,向來是要穿戴體面華貴,一針一線最好都是夫家置辦的,才得以彰顯夫家對自己的上心。
即便嫁妝之物再好,也不至于渾身上下所有首飾,都是嫁妝吧?一件新的首飾都沒有嗎?
能讓寶鶯戴著舊首飾回京,唯一的理由,便是沒有比舊首飾更體面的物件,她只能用嫁妝替自己撐著一份體面。
出嫁的四年以來,難道就沒有添過一件像樣的首飾?
“他鄭家真是欺人太甚!”
裴通越想越氣,一拳頭砸在車壁上,發出龐的一聲。
嚇得裴寶珠在一旁縮了縮肩膀,這下是真的不敢質疑父母講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