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媛頓了頓,伸手輕輕地撫摸過他的脊背:“但是誰能想到唐鈞還會在倉庫埋炸彈,唐鈞敢在倉庫里只放著阿忠,他就有恃無恐,不懼死亡。"
"可我們有顧忌你要對得起你身上的這身衣服,你要對得起你帶去倉庫的那些弟兄。”
“那些炸彈要是炸了,怎么辦,大家一起升天去見馬克思?”
她每說一句,榮昭南身上就僵硬一分,像一張弓繃緊到要斷掉。
因為......
他的決定對得起所有人,可他的選擇對不起她。
如果她不是軍訓這個月學過兩招,如果不是她腦子還算靈活。
如果不是她又不是有那么幾分運氣,拖到他們把炸彈都拆了。
最后那半個小時內,她早就被唐鈞那個人渣侵犯了。
比起被侵犯這種事,最讓他無法原諒自己的是——
她是因為信任自己會來救她,所以才會拼命反擊唐鈞,激怒了他,提了槍追殺她。
榮昭南一想到只要稍有差池,懷里溫軟嬌小的姑娘就會背后中彈倒下,不再醒來的樣子......
他一向清明冷靜的腦子里就沒法正常思考,一片眩暈,全身僵硬發冷,像得了無法醫治的病,冷汗一層層地滲出來。
上一次,這樣,還是他十三歲那年,失去母親的時候。
“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直到寧媛清脆又無奈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要不是知道唐鈞輕視我,而且色令智昏。”
“要不是跟你學過保命的招數,練習的時候被你按在地上搓磨過那么多次。”
“要不是我知道你肯定在外頭,我也不會貿然動手。”
寧媛強迫他從自己頸窩里抬起臉,認真而平靜地道——
“榮昭南你有很多"如果",我也有很多"要不是",我從來不是只靠你保護的菟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