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出了事之后,周圍的鄰居能暫時去別莊住的,都暫時離開了。
不能離開的,一入夜,都是門窗緊閉,不管聽到什么動靜都不會出來。
今晚這里的動靜這么大,其實是有人聽到了的,砰砰轟轟的,又是半夜,多少都有人聽到。
但是大家都很默契地縮在自己的被窩里,抱緊了被子或是伴侶,不敢動,完全不敢動。
有巡夜的官差,卻沒到這附近來,畢竟侯府這邊出了那樣的事,官差們也都偷個懶,避開了這一片。
所以,現(xiàn)在,侯府周圍還是靜悄悄的。
此刻,靜得六名侍衛(wèi)都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在這里,是陸昭菱神色最是淡然。
殷云庭站在她身邊,手里還握著那根木簪。
他看向了陸昭菱手里的東西,一時間有點兒想撫額。
因為,那竟然是一只斷掌,如今,只剩下了骨頭,所以,那是一只骨爪。
他的目光又移向了那個少女。
在她露出來的一半損得所剩無幾的身子上,他看到了她的手臂骨,沒有手。
“大師姐,你拿她的手做什么?”他輕聲問。
有時候,大師姐的舉動,能把鬼再氣死一次。
眾侍衛(wèi)也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陸昭菱拿著的是什么了,他們都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咕咚。
侍衛(wèi)不敢再回頭,站在那里,渾身不停地冒冷汗。
現(xiàn)在唯有對陸昭菱的信心支撐著他了,小姐說他們命很硬,不會死的。
“這木簪是你的吧?”
陸昭菱又開了口,同時看向了殷云庭。
殷云庭無奈極了,只能配合她,將手里的木簪舉了起來。
好家伙,連他都要說一聲好家伙,大師姐這是直接把木簪的主人給弄出來了啊。
看到了那木簪,少女那只完美的眼睛終于動了動,甚至還有了點神采。
“跟你商量件事,”陸昭菱又說,“我看你有幾分修道的天賦,這木簪是你所制的吧?”
不止是有修道的天賦,這木簪還是她親手打造出來的。
殷云庭有點意外。
不過他雖然玄術(shù)也高,卻還是比不上大師姐,這雙眼睛也沒有大師姐那么利,她能看出來這一點,他卻是看不出來的。
“你制這木簪,現(xiàn)在按我們玄門的價,約莫是一百兩。”陸昭菱說。
大家都愣住了,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時候,陸昭菱會說起這木簪的價格。
但殷云庭卻明白了大師姐的意思。
“你已經(jīng)死了,要這木簪沒有用,而且,青福侯一家三口也都已經(jīng)慘死。”
陸昭菱繼續(xù)說,“如果我沒有猜錯,侯爺夫妻的死,就是你做的。你慘死時,用最后一口氣,以木簪和心頭血畫了符咒,符咒連同你的尸體一起被埋在了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