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聞,眸光一閃,霧氣升騰。
但這話從一個七歲的孩童嘴里說出,她感動之余還忍不住發(fā)笑,“謝謝你?!?
她接過衣物,虞紹又道:“姜璃姐姐,我們邀請你去金陵過年?!?
姜璃轉(zhuǎn)身看看還沒檢驗的大橋,面露猶豫,“這......”
“不著急,我們明日回去,你要是愿意的話,跟我們一起走就行?!庇萁B直接道。
衣物分發(fā)完畢,虞紹帶著齊行舟踏步離開,一高一矮的身影在河邊走的小心翼翼。
不遠處,平陽侯和謝歡站在一塊,看著兩個小家伙干活。
周圍沒有別人,謝歡就將面具摘下透了口氣。
平陽侯緊張地環(huán)顧一圈,確定沒人關(guān)注,悄悄朝謝歡的方向靠近一步,用只有謝歡能聽到的聲音匯報:
“殿下,臣已掌握證據(jù),石料是本地曹司戶換的,此人是李相門生,四年前進士出身,被調(diào)來上任司戶已有四年,掌管戶籍、計帳、道路等事,遂與石料商相熟,臣私下命人走訪民眾,得知該石料商宮氏在這四年間已經(jīng)壟斷本地石料生意,臣猜想,其中必然有曹司戶的幫助,而此地時有修路,想必兩人早已賺得盆滿缽滿?!?
“上半年,姜太爺攜帶賑災(zāi)銀來修橋,臣又從盧欽差口中得知,姜太爺所購石料便是從宮老板處買的,又一問價格,這價格竟比市面上高出一些,可此地石料生意被宮家壟斷,姜太爺造橋心急,只能妥協(xié)。”
“臣裝醉酒與本地官員交好,又攔截了他們送入京城的信箋,其中曹司戶呈給李相的信上,明面陳述了臣來揚州尋殿下之事,但那信是有動過手腳的,在光亮處加熱一番,就能呈現(xiàn)出曹司戶暗中要表達的事。”
說著,平陽侯將“珍藏”的紙條遞給謝歡。
反面幾個字雖不明顯,但被平陽侯特別處理過,謝歡能看清楚——
“相爺,宮氏知曉石料一事前因后果,是否要滅口,還請明示?!?
謝歡思考之際,平陽侯繼續(xù)道:“宮老板這些年賺了很多,臣在不驚動他們的前提下,尋到了他那個好賭的兒子,設(shè)局讓其說出實話,且簽字畫押,事后并未將人放回,一直關(guān)著,此子因好賭成癮,消失一陣子也沒人會懷疑到臣的身上,不會打草驚蛇?!?
“按照此子交代,曾偷聽到宮老板的計劃,在黑夜中將已經(jīng)賣給姜太爺?shù)氖?,偷偷換成次等的石料,但因工程量巨大,故不能全部更換,差價賺了足足十萬兩,交給曹司戶八萬兩?!?
官商勾結(jié),一起賺這血汗錢。
曹司戶自己自然是不敢干這事的,還不就是背靠大樹,膽子大了心也野了,而這曹司戶給背后的人上交了多少錢,便不得而知了。
畢竟宮老板的賭兒子接觸不到幕后之人,也無法知曉太多。
但僅憑目前查到的這些,和掌握的證據(jù),就夠平陽侯回京上奏,等得了圣令再將曹司戶和宮老板抓起來嚴刑審問,不怕抓不到幕后之人。
而現(xiàn)在,還沒得到帝王之名,不能打草驚蛇。
平陽侯是這樣想的,他的目光緊緊盯著謝歡,后者凝重的眉宇間覆上幾分殺氣。
平陽侯心里一個咯噔,不會殿下想直接把人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