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氏也太過分了,聽聽這都說的是人話嗎?哪兒有隔房的叔叔,不管自家孩子,專門供個隔房的小侄子的道理!”
“沒瞧見趙家三房是真孝順啊,都病倒了一堆啊,結果買點東西都還要惦記著孝敬給爺爺奶奶的,誰知道這孝敬是爺奶還是大堂哥咧!”
“這趙家大房仗著出了個讀書郎,就這么名目張大地要趴在三房頭上吸血啊!還什么光榮,哄傻子呢,我呸,人家就是讀書來孝順的自己爹娘,誰還記得隔房的叔叔!不過,我咋記得三房的二郎不是也在讀書嗎?”
“可不是,聽說讀書頂好的,當初是個夫子特地來趙家拜訪過的,說他讀書學問好,但趙家不肯供他。”
“后來趙老三去山上蹲了好幾天,那次還斷了條腿,才終于湊齊了束脩,但后面好像也不了了之了,還是分家后才重新去讀書的。”
“造孽啊,這趙家真是不干人事!就是盼著出個兒郎,也沒有逼著其他房兒郎去死的道理啊!”
……
他們不敢議論趙容濤,畢竟再怎么說,也是個讀書郎,他們還是有點畏懼的。
可張冬梅她們是半點不怕的,討論得格外起勁,其中尤其為趙家三房打抱不平!
趙宛舒這身體長年干活,又在山里撿柴挖野菜慣了,早就練就了一身靈活的體能,她嘴里叫喚著,跑得倒是不快,面上一副慌亂害怕,耳朵把周圍人的只片語都給收入了耳中。
他們趙家三房一直被趙家各種壓榨,但是礙于孝道,他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胡攪蠻纏的趙李氏跟前低聲下氣,要啥給啥,恁憋屈了些。
但偏偏這時候的風氣就是孝字當頭,村里主事的基本也是年紀大的,自然更看重與切身利益相關的,凡事都偏向長輩那頭,老人拿捏年輕孩子可不得都靠孝字壓頭,不然哪兒壓得住啊!
所以,但凡出了不孝的子孫,全村都會討伐,更有甚者,那是要被逐出宗族和村子的。
這年頭最是看重宗族名聲,若是發生這種事情,那以后做啥都要被掣肘,別說去娶親嫁女,科考當官了,就是連走在路上都得擔心被人潑糞。
更糟糕的是,一個縣里出現這種情況,那縣令的政績都會被影響,得罪了官員,那還有什么好兆頭的,指不定會被隨意拿捏住個罪名,打入牢里游街。
所以,趙宛舒最先要做的,就是讓村里的人潛移默化的知道,他們家的委屈隱忍,然后徐徐圖之。
這樣以后再遇上這樣的事兒,他們就不會偏聽偏信趙家的一面之詞,特別是引起村里其他有同樣經歷人家的共鳴和憐惜,這就跟現代請水軍一個道理。
如此,村里也會稍微公正的處理這些口角。
所以,現在她不往趙李氏趙有根頭上掰扯,就往趙容濤頭上潑臟水,占據道德制高點!
他們是平輩,說多了可以歸結在孩子吵鬧上,往深里說,為什么如出現這樣的情況?
趙宛舒看了眼身后喊打喊殺的張冬梅,這根源還是出了長輩身上……
周圍的村民到了最后就變成了對張冬梅的咒罵,直把她氣得胸膛劇烈起伏,更堅定了要把趙宛舒抓住狠狠打一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