衠趙青桃匆匆忙忙地重新蒸了蛋羹送過去堂屋,晚飯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她們家那份早就被分得一干二凈的,連殘羹冷炙都沒留下。
趙家雖然外表看著光鮮,但是因為供讀書郎讀書,很是耗錢,家里一直都不寬裕,吃飯都是按個頭給糧食的。
這回要給村里八兩銀子,家里的處境就越發的捉襟見肘了。
今天趙李氏做飯的米糧都給的比往常少了,個個都吃不飽,多出來的二房的食物當然是全進了大房的五臟廟了。
但碗筷卻還是需要二房收拾的,這平時就是她們的工作。
趙青桃手腳麻利地干完,拖著饑腸轆轆的身體回了二房。就撞見了剛從河邊回來的趙青梔。
“阿雪姐的衣服你洗干凈了?”
趙青梔嘟著嘴,“嗯,在外頭晾著呢!明明就是她撞了娘,要不是她,我和娘哪兒會餓肚子呢?結果我還要給她洗衣服!真的是,太欺負人了!”
“奶奶也是,總是偏袒大伯娘她們……”
趙青桃連忙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拉進屋子里,“別隨便亂說話了。要是叫大伯娘聽到,奶奶又該生氣了!”
“她們能做,咱們難道還不能說嗎?我們不吃飯就算了,但小妹還小,娘肚子里還懷著弟弟,她們可不能挨餓!”趙青梔義憤填膺,但語氣也的確低下來了些。
想到這些,她眼眶都紅了,“當初四嬸懷孕的時候,家里好吃好喝的供著,輪到咱娘,別說肉蛋雞了,就是飯都吃不飽,偏心也不待這樣的……”
“阿梔!”黃珍珠輕輕咳嗽了一聲,低聲呵斥道,“你再亂說,就去外頭跪著給你奶奶磕頭賠罪。”
“娘!”
二房的屋子是挨著柴房的,屋子陰暗潮濕,又格外的狹小,一個通間被木板隔成了兩個小臥室,大的那間給了趙二湖夫婦當主臥,另外那間小的則是給了趙青桃三姐妹。
她們兩姐妹剛才在門口說話,隔音不好自然是叫屋內的黃珍珠給聽見了。
兩人揭起隔離的破布門簾入了屋子,就看黃珍珠正坐在床邊,旁邊還有個四五歲,瘦骨嶙峋的小女孩正給她端水,那是黃珍珠的小女兒趙青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