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容濤其實也不大耐煩應付人哭,但這個是自己親妹子,兩人向來親近,他也就耐著兩分心思哄了她兩句。
“阿雪,你別光顧著哭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咋我剛瞧著奶奶對你和娘的態(tài)度都不大好了,而且這些雜活怎么都落到了你頭上了?”
“二嬸呢?還有阿桃和阿梔呢?她們?nèi)ツ膬毫耍俊?
以前家外地里的活計是趙二湖為主力的,而家里面的則是二房女眷來包圓的,他娘向來不怎么沾手的,趙清雪就更不用提了。
她因著要待嫁,都是得留在捂白捂嬌嫩的,冬日里連洗臉水偶爾都是二房姐妹給端來房間的,何曾做錯家里的粗活的!
趙清雪哭哭啼啼地把家里發(fā)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因為哥哥你要讀書,家里怕影響你,爹和爺爺就做主不讓告訴你這些事兒,讓你更專心點準備秋闈。”
“可是,哥哥,”趙清雪可是不管這些的,她抓住趙容濤的衣袖,“我真的挨不住了。你看看我的手,都粗糙成什么樣兒了!我好不容易養(yǎng)得嬌嫩的手啊!”
趙容濤聽著都覺得匪夷所思,他沒顧上妹妹的手,他只想著三房被分出去了,他其實無所謂,左右他跟三房都不對付。
但二房可是家里最好用的,無論是二叔下地還是二嬸她們內(nèi)外一把抓,甚至是幾個妹妹以后能提供的幫助,就是出嫁換彩禮都能行,怎么就給分出去了呢?
“爺奶和爹娘是不是腦子糊涂了?他們怎么會答應這樣的事情?”
趙清雪紅著眼眶:“能怎么辦?當時三叔幫二叔家出頭,二叔倒是不想答應,但二嬸子就跟瘋了一樣,要死要活地鬧著要分家。而且,若是不分家,咱們家就要賠償三十兩銀子啊!”
“爺奶和爹也是沒辦法才會答應的。”
趙容濤卻不這么認為,他在屋里團團轉(zhuǎn),心里盤算,“那也不成啊!三十兩銀子,趙青桃不過是個女娃,哪兒需要費錢那么看診,左右以后尋個差不多的人家嫁過去就成,有的是夫家給她打算。爹和爺若是咬牙不松口,難道他們還能逼死咱們家不成?”
“現(xiàn)在又是分家,又是分地出去……”
趙容濤可比趙清雪會打算得多,他雖然長年在外讀書,但家里的情況如何,他比趙清雪清楚得多。
家里的地全靠二叔種,每年他讀書的錢都是來自這些地里的出產(chǎn)。他爹雖然在驛站當差,但那點錢根本他花銷,家里還得貼補一二,現(xiàn)在分家了,以后家里還怎么過活?
趙清雪不以為然,“哥哥,分家咱們也就分了兩畝地出去。我聽說,那地不是好地,都是差地,出不了什么糧食,根本養(yǎng)不活二房的。”
“你懂什么?”趙容濤不耐煩,“咱們家雖然地多,但是現(xiàn)在咱們家和四叔家沒分家,四叔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嗎?根本不會下地干活的。”
“難道就光靠著爺爺下地嗎?那樣根本忙不過來的。”
“總不能農(nóng)忙時,讓你和娘也跟著下地吧!”他瞟了眼趙清雪。
反正他和他爹是讀書人,根本不可能下地的。
而且,就是雇人,家里現(xiàn)在情況拮據(jù),他這也需要錢,哪里舍得。
趙清雪還根本沒想到這茬,聞,她想起以往家里忙不過來,的確是會讓二房的女眷跟著下地……
頓時,她的臉色霎變,“哥哥,我可不想下地!我若是下地了,我豈不是要曬黑了,我的手和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