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翠翠總覺得張冬梅最近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而且腔調也總是陰陽怪氣的,弄得她很是煩躁。
就好比此刻,她正要端了藥進去給趙李氏,就被張冬梅給截了。
“這陣子娘都是你照看著,你也累著了,我來吧!”
馬翠翠當然不肯,她最近軟化了趙李氏的態度,也從她手里撈了些零花錢,雖然不多,但趙李氏答應了后頭等好起來了,就給自家阿祿送去城里讀書。
這也就打消了開始馬翠翠那大逆不道的心思,畢竟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想走到那不可收拾的場面。
故而,她最近也是費了些心力去照顧趙李氏,如今眼看著趙李氏的傷勢日漸好起來,她的盼頭也要來了。
怎么可能讓張冬梅摘桃子!
她一把抓住碗沿不肯撒手,皮笑肉不笑道,“大可不必,大嫂。我照顧娘本來就是理所應當的,哪里有累不累的,倒是大嫂才是真辛苦,又得打點家里,又得跟那位花寡婦打太極,我都替大嫂累得慌!”
以往馬翠翠是讓著張冬梅,但那時是想著占大房便宜,如今大房過得比自己還落魄,還不知道以后如何,還想占她的光,那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馬翠翠嘴上也是半點不饒人。
張冬梅最近最煩的就是花寡婦,本來家里就不富裕,還得多養一張嘴,而花寡婦也是賤得慌,無論她如何打罵責備,她都不肯離開。
然后還會跑到趙大海跟前哭訴,這一來二去的,弄得他們夫妻感情也不大好了。
而馬翠翠如今卻點她的血汗眼,張冬梅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四弟妹,我也沒得罪你。你埋汰我做什么?不管怎么樣,我也是你大嫂!我說我來照顧娘,就我來!”
她也懶得與馬翠翠爭持,立刻就要搶過碗來。
馬翠翠不肯,兩人兩相一爭,誰也不肯相讓。
這粗瓷碗哪里挨得住力道,立即掉落在地,裂開成了兩瓣,湯藥倒了一地。
兩人霎時都傻眼了,這湯藥可得一百文一貼呢,貴得很!
恰好這時,屋里趙李氏也聽到了響聲,揚聲喊道,“翠翠,怎么回事?我咋聽到聲音了,發生了啥事?”
馬翠翠的臉色微微一變,雖然趙李氏如今不缺錢,但是她卻還是摳摳搜搜的過,特別是對待她們這些兒媳婦,可能是之前覺得他們對她不好,現在最是愛計較。
若是被她知道,自己把這湯藥給倒了,那前頭她鞍前馬后伺候的功勞苦勞可都沒了。
她覷了眼同樣怔愣的張冬梅,突然就沖進了屋里,哭嚎道,“娘啊,剛才我給您端藥,大嫂非要搶,說我伺候得你不好,結果她搶過去,碗沒端牢,藥全給撒了!”
“這可是家里最后一帖藥了,這可怎么辦才好!您的藥可斷不得!”
張冬梅也是瞬間就反應過來,她緊隨其后,“馬翠翠,放你娘的狗屁!哪里是我撞翻的,分明是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