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河急得滿頭熱汗交雜,連喝了數杯水,才感覺燥意下去了些許。
趙宛舒問道:“爹爹,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可是出了什么變故?”
他們家提前找好了穩婆,但今天來的穩婆顯然不是之前的那位。
趙三河抹了把汗道:“哎,之前咱們家找的那位穩婆,前兒個病倒了。本來說好了要過陣子,哪里想得到那么湊巧的。這可不,我只能臨時去找了這位廖穩婆。”
“廖穩婆的手藝也是極好的,咱們十里八鄉不少孩子都是她接生的。但是她前頭在給別的人家接生,我這趕了好幾里地才尋到她。”
“也虧得你哥來接我,不然我們怕是還趕不上!你娘現在情況怎樣了?”
“剛吃下東西,說還得緩緩。現在就看穩婆的了!”只要不難產,趙宛舒其實也沒用武之地。
趙三河松了口氣,現在他們能做的也只有等了。
而這一等就從下午直接等到了日上柳梢頭了,廳里的大家都沒心思吃飯,隨便湊合著吃了幾個肉包子,又坐在屋里等。
因著孩子鬧騰,黃珍珠中途只能先回去,留下了趙青桃和趙青梔在這幫忙。
時間一點點過去,趙三河已經坐不住了,哪怕前頭生了那么多孩子了,但是這還是頭一回耽擱了那么久的。
他焦急地站起來,背著手來回走動。
趙容則打了個哈欠,他眼下掛著青黑,見此,他忍不住道,“爹,你別晃了,晃得我頭昏!”
趙三河一看他這懶散樣兒,心里的憋悶和擔憂好像尋了個發泄口,沖著他的頭就薅了把,恨恨道,“你還有臉逼逼賴賴的,你娘都在里頭拼命!你個沒良心的,居然還有臉吃東西!”
趙容則也急,只是沒表現得沒那么明顯,畢竟女人生孩子總不能讓他來使勁兒是不是?
他見他爹惱,忙護住了手里的雞蛋,“爹,爹,你又打我做什么?娘生孩子,我是擔心啊,可我用嘴擔心也沒用啊!我又不能替娘生!”
“你還犟嘴!”趙三河恨不得撕擼他一把。
這時屋里突然傳來了驚慌響動聲,驚得趙三河立刻住了嘴,奔到門前,拍著門道:“怎么了?這是怎么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來開門,余氏的臉很是蒼白,她看了眼趙三河,手上都是血跡,抖著聲音道,“孩子難產了,出來的是腳,穩婆正在調轉身體呢!但是,阿云痛得昏過去了,現在就怕……”
趙三河臉色難看,“怎么會這樣?我進去看看阿云!”
說著,他就要擠著門縫進去,卻被余氏給攔住了。
“你這時候來添什么亂!女人生孩子哪里有男人看的道理!我,我是來趙大夫的,瞧瞧能不能有什么辦法!”
說著,她的視線猶豫地覷向趙宛舒。
其實按理說不該讓姑娘家進去產房的!但是里面都是命,等不得人啊!
而且趙宛舒上回瞧著手藝很是厲害,又會扎針……好歹把人給扎醒了再說!
趙宛舒也在聽到難產的瞬間就站了起來,她快步走來,“嬸子,我就是大夫,我去看看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