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沒有側(cè)頭,只是用僅兩人能聽清的音量,冰冷地丟下一句:“盯牢了她,任何異動,立刻匯報。”
那阿姨推車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隨即又恢復(fù)了自然的動作。
那原本眼神渾濁、動作遲緩的清潔阿姨,那一瞬間閃過精明和銳利。
她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幅度小到如同只是晃了一下神。
她依舊是那副卑微平凡的模樣:“先生您慢走。”
電梯門緩緩合上,隔絕了外面的一切。
周焰走出公寓大樓,晚風(fēng)帶著港府特有的潮濕氣息撲面而來,卻吹不散他眉宇間的陰沉戾氣。
他雙手插在褲袋里,徑直走向街角那個亮著昏黃燈光的小小煙攤。
煙攤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件洗得發(fā)白的舊t恤,正歪在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收音機里的粵劇。
見周焰走近,他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也沒什么特別的表示,就像對待任何一個普通的夜歸客人。
“靚仔,買咩啊?”
周焰隨手從口袋里掏出幾張鈔票放在柜臺上,聲音沒什么起伏:“唔該,一包好彩(luckystrike)。”
老板慢吞吞地從貨架上拿下兩包煙,又慢吞吞地找零。
就在周焰接過煙和零錢,老板的嘴唇微不可察地動了幾下,含混地說了些什么:“雀仔那邊有新消息,魚已入網(wǎng)。”
周焰垂下眼,目光落在手里那兩包香煙上:“讓雀仔繼續(xù)放餌,我要魚跳得更高一點。”
他們的聲音被收音機里嘈雜的賽馬解說聲完美地掩蓋了過去。
整個過程快得如同錯覺,仿佛只是買煙找零時的隨意觸碰和低語。
老板點了點頭,把零錢塞回給周焰:“好嘞,靚仔,下次再來幫襯啊!”
他又恢復(fù)了那副懶洋洋的樣子,繼續(xù)聽他的粵劇。
周焰沒再停留,轉(zhuǎn)身走向停在路邊不遠處的那輛線條流暢扎眼的跑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