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歸帆沒問原因,只微微斜了身體,撐著自行車等。
容易動作十分利落地將高馬尾挽成了丸子頭,總是被掃來掃去的后頸登時不癢了,只是碎發卻沒法立刻得到解決,能順手別到耳后的就先別住,至于騎車時是否會再被吹散就是后話了。
一中的春秋校服跟運動服是一個款式,是很方便活動的寬松類型,就連夏季校服也是類似的短袖長褲,她怕熱,將秋季外套圍在了腰間,這時剛抬起手便讓短袖下滑到了肩部。
顧歸帆立刻把目光移開了。
高一女生正式步入了青春期,哪怕穿著直筒似的校服,也一樣會顯出些微區別來,容易屬于發育得比較明顯的類型,抬手扎頭發時,身前的起伏尤其明顯,讓他想起了陪她逛街的場景。
內衣店里滿滿當當全都是女孩子的內衣褲,他無知無覺地跟個拎包機器一樣陪她走到門口,然后便當場鬧了個大紅臉,在店員善意的笑容中退了出去。
顧歸帆沒想到自己避嫌的工夫,竟然能有意料之外的事發生。
一輛小轎車從馬路上疾馳而過,路過道旁積水坑時也沒減速,伴隨著車輪路過的動靜,規規矩矩在路牙石上的兩人當場被濺了一身水。
司機不知是沒注意到,還是壓根就不在意,別說停下來說聲對不起了,就連車速也是一樣的毫無變化,已然揚長而去。
顧歸帆穿著秋季校服外套,雖然衣服已經濕了,但脫掉也就是了。
容易就慘到家了,她震驚得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然后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衣服上的污漬,只見雪白的校服已經被浸濕了整個左半邊,臟得根本就沒法見人。
偏偏今天還是他們第一天開學,過會兒有升學典禮。
容易屏息凝神,反應過來后的第一感受就是崩潰,她長到這么大,就算是跟顧歸帆一起去附近山里徒步,都沒把衣服弄得這么臟過。
整個世界瞬間在她眼中褪了色,變得黯淡無光起來。
顧歸帆沒有浪費時間說安慰的話,他從書包里摸出一包紙巾,抽出兩張自己擦臉用,然后將余下大半包都給了容易:“先擦把臉,現在讓家里人送衣服過來還來得及,能趕上開學典禮。”
許多年后,容易再回憶起高中開學這一天,只覺得這是上蒼給自己的警告,并且還是拿著大喇叭在狂喊,勸她不要踏進這所承載了太多悲歡的學校,可惜她那時被少女心蒙蔽,一點也沒聽到。
容易想到來回的時間,以及家中特意買了兩套用來換著穿的校服,話音里滿滿都是崩潰,要不是怕手上的污水沾到僥幸沒被濺到的頭發上,她定是已經崩潰得雙手抱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