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這樣,自己受了再大的委屈,也還是會為他著想。
南宮玄羽心中憋著的那口氣漸漸散了,眉眼漸漸柔和下來,溫聲問道:“還痛嗎?”
沈知念抬起頭,雙眸像兩顆明亮的星星,一瞬不瞬地望著他:“原先是痛的,可看到陛下,就不痛了。”
對上這樣炙熱的眼神,南宮玄羽心中一顫:“慣會說好聽的話哄朕。”
隨即,他將目光落在了一旁候著的唐洛川身上:“朕聽蘇全葉說,柔嬪受傷時上了止痛藥和止血藥,可會對她的身體或胎兒,造成什么不好的影響?”
唐洛川拱了拱手,語氣恭敬:“回陛下,一般情況下,有孕的婦人確實不能隨便敷藥。”
“但柔嬪娘娘有孕后,微臣給她配的日常用藥,皆是適合孕婦使用的,請陛下和娘娘放心。”
沈知念摸著肚子,哼了一聲:“陛下是擔心臣妾為了舉行完冊封禮,連皇嗣的安危都不顧了嗎?”
“原來在您心中,臣妾是這種不稱職的母親……”
菡萏等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娘娘和陛下說話,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啊……
殊不知沈知念說的話,都是根據南宮玄羽對她的態(tài)度來的。
他的神色和語氣如果嚴肅,她肯定不敢掉以輕心,會立即起身跪地解釋,自己絕不敢讓皇嗣有絲毫損傷。
可帝王的語間,都是對她的關切,那她懷著孩子不嬌氣點,什么時候才能嬌氣?
大作惹人厭煩,小作卻能怡情。
“你呀你……”
南宮玄羽無奈地搖頭:“朕什么時候說過這種話了?”
敢情他擔心她和孩子,還擔心錯了?
沈知念要用潤物細無聲的方式,讓南宮玄羽對她的底線逐漸降低,對她的縱容卻逐漸增多:“陛下嘴上沒有這么說,但心里未必不是這么想的。”
帝王以前常聽心腹臣子抱怨,家中賢淑的妻室有孕后,偶爾的脾氣竟變得刁鉆起來了,讓他們苦笑不已。
他當時不明白這種感覺,如今算是體會到了。也明白了那些臣子,為什么愿意忍讓和縱容。
因為說又舍不得說,罰又舍不得罰,不寵著能怎么辦?
“朕并沒有這個意思,念念別多想。”
“唐太醫(yī),柔嬪的傷勢接下來該怎么處理?”
唐洛川恭敬道:“娘娘的傷口不礙事,已經不需要用藥。接下來幾天別沾水,盡量避免讓右腳受力就行了。”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微臣告退!”
滿室的宮人也識趣地退了下去。
帝王將沈知念擁進了懷里,沒讓她看到他眼底閃過的涼意:“一個小宮女不會有這么大的膽子,背后必定有其他人指使。朕已經命慎刑司徹查此事,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她還懷著孩子,幕后指使者竟敢在冊封禮上對她動手,簡直豈有此理!
南宮玄羽甚至不敢想象,若她和孩子出了什么意外……他會怎么樣……
沈知念假裝沒感受到帝王周身低沉的氣壓,雙手環(huán)著他的腰際,將臉蛋貼在了他的胸口:“只要有陛下在,念念就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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