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子鑫眉宇間滿是焦躁,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跟梅干菜一樣。
風流倜儻的茍大少,從來沒這么狼狽過。
“先不談病情了,正好張秘書也在這里,有件很重要的事想跟你說。”他轉身拿來一疊文件,“這些,是資金預估分析報表和公司現階段的測評,我已經把能賣的都賣了,房子,車,我爸的那些古董......呵,你肯定想不到,我最愛的小老婆居然只賣了市場價的一半,殷家那個王八蛋,趁人之危!”
隨著低吼,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他踉蹌一步,身邊的張秘書立馬上前扶住:“您別太激動,當心身體。”
茍子鑫擺擺手,緊緊盯著鄒,雙眼泛紅:“老鄒,我盡力了,可還是差很多,你能不能......幫幫我?”
鄒沒說話,只接過那疊紙張,慢慢地翻看起來。
半小時后,他以略為歉疚卻十分堅定地語氣說道:“抱歉,我?guī)筒涣四恪!?
“我知道是有點多,如果你拿不出來全部,可以先借我一部分——”
“我不會借給你一分錢,因為你根本沒有能力償還。”
茍子鑫急道:“我有的!只要把斷掉的資金鏈接上,補上那些窟窿......”
“飲鴆止渴而已。”鄒淡聲打斷,“你們家企業(yè)本身就已經處于市場的中低端,之所以能在市場上分一杯羹,靠的是幾十年的口碑,如今口碑壞了,至少有半年到一年的時間內,會處于優(yōu)勢斷層。”
“以你們的實力,扛不了那么久。”他指出重點,“所以無論投進去多少錢,都是白搭,我的建議是,放棄。”
“你跟我說了半天,就這么個結論?!”茍子鑫難以置信的瞪大眼。
“我這是在給你最中肯,也是最切實的建議,人命為重,你現在的全部精力,應該放在茍叔身上......”
“你要是真關心我爸,就不應該說出放棄這兩個字!你難道不知道,公司就等同于他的命嗎!”
鄒抿緊唇角,又恢復了沉默,但那神情顯然并不是被說服了,而是覺得對著失去冷靜和理智的人,沒什么好爭論的。
等對方吼不動了,開始喘起粗氣,才慢條斯理地從錢夾里取出張卡,遞了過去:“這里面有五十萬,好好照顧茍叔,這個錢,不用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