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第一次有這樣委婉的逐客令。
顧歸帆感到很不習慣的想要說點什么,他們認識這么多年,他第一次體會到被她留下的滋味,可是能說什么呢?
直到容易離開,他也沒有說出任何話。
容易步子走得飛快,是生怕自已一回頭就要忍不住像從前一樣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荷花已經暫時離開,去繼續盯梢接下來的跟簽約儀式有關的工作了,容易出去的路上不是沒想過打電話找她確認自已的行程安排,但容氏的前臺不是沒有眼力見的人,不會隨便放人來。
這樣想著,她在即將推開那間小接待室的門前,動作還是有了一瞬間的猶豫,仿佛接下來會有很糟糕的事發生一樣。
前臺抓住機會小聲告訴她:“容總,他說是您的親戚。”
容易聽到這話,差點被氣笑了:“原來是這么個陳先生,下次是不是有人謊稱是我爸爸,你們也要放他進來了?算了,這次下不為例,讓他走吧,就說我有事。”
類似的事她見多了,凡是圈子里家資豐厚些的,誰還沒見過幾個找上門胡說八道,想打秋風的奇葩了。區別只在于有些勉強能搭上七拐八繞的關系,有些則是只能憑空生造說是有關系。
容易半點沒往心里去,但是前臺嚴肅了表情,低聲道:“容總,我認為您還是去見一下吧,他拿了照片出來,說是您小時候的百日照,看起來還挺像。”
這下子,容易倒是來興趣了,她小時候人見人夸,都說她長得漂亮,想看起來挺像她也是稀罕事。
接待室里就只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看起來已經是她爺爺那輩的人了,見她進來,渾濁的雙眼中散發出令人感到不適的光。
不等容易開口,他先開門見山的說:“小姑娘,你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也知道你最近遇到的麻煩,這樣吧,只要你給我三百萬,我就把這張照片銷毀,再也不賣給別人了。”
那是一張有些年頭的老照片了,但上面的小孩子看起來非常眼熟。
容易腦海中嗡地響了一聲,她認得出來,這照片上的小孩子分明就是她,而不是前臺所說的像,她選擇坐了下來,聽對方把話說完:“我不記得家里有你這樣一個親戚,告訴我你是誰?”
“親戚,嘿嘿。”老頭子很怪異地笑了兩聲,但是并沒有直接回答她,“給我錢,只要你付錢,一手交錢一手拿貨,不信的話就回去問你父母,他們肯定是知道的。”
容易從小受到教育不允許他被這樣的無賴威脅,面不改色道:“我現在就可以報警告你敲詐,三百萬的數目足夠你許多年衣食無憂了。”
老頭子笑得更怪異了:“給你幾天考慮,反正我這張照片是真的,市場還很不錯,之前已經賣上過一次價了,這次三百萬買斷。”
容易報出了永安堂負責人的名字,漠然道:“他就是你口中的買主吧?既然已經賣過一次,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還有復制品?走,或者我報警。”
有一就有二,敲詐勒索這種事是絕對不能給開頭的機會的,否則之后必然會面對無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