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說得段湘煙面如菜色。
什么叫不要在他這里費心思,不就是暗指她今夜是來勾引他的?
段湘煙仿佛受了折辱,身形不穩地抬頭,膽怯中透著堅韌,“表哥怎么可以這樣說我?我今夜來,只是想為你踐行,我確實舍不得表哥離開,旁人都說表哥紈绔,可我一直記得,小時候我受人欺負,是表哥為我出頭。”
“表哥今日說這話,是察覺了我心悅于你,所以趁機敲打我嗎?還是覺得,我入府學規矩,是存了攀附你的心思?”
她委屈又堅強地抹著眼淚,一聲聲抽泣,裴徹見狀,詞窮得不知道說什么好。
“你,你先別哭了。”他皺眉。
段湘煙很快止了哭聲,從腰間抽出一個香囊,沒有直接給裴徹,而是放在了桌上,“有些話藏在我心里許久,想著表哥要離開了,我必須要說。”
“自從你替我出頭,在我心里,你就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身份低微配不上表哥,若能留在表哥身邊,我不在乎名分,不管表哥此去多久,我都會等你回來的,也會照顧好姑姑的。”
裴徹表情一難盡,若無前世記憶,當真要相信她的這一腔深情了。
年少時,他不過隨手幫助,或許這真讓段湘煙記在了心中。
但相比于這點喜歡,段湘煙更想要的,應該是榮華富貴。
她的膽小,是因為她身邊比她家世好的人太多,故有些自卑。
但受父母思想的指引,看似不想做妾,實則打心眼里就向往段姨娘的人生。
而裴徹,寧國公次子,與她還有表兄妹的情分在,他是她最容易接近的目標罷了。
裴徹一時無,段湘煙低垂的眼皮下,閃過一道喜色。
但聲音卻弱弱的,“若是表哥不喜歡我,我絕不糾纏,今后都離表哥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