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有人心里在罵街。”
雄壯且霸道的中年男人在眾人面前來回走動,步伐不快也不大,可每一步,仿佛都釘在人心里一樣。
“你們覺得你們對小橘子客氣,她到冀州之后你們像對待自己后生晚輩一樣對待她,但她卻對你們不客氣,查案查到你們頭上來了。”
中年男人說到這腳步停下,掃視著眾人。
“實話實說,小橘子對你們更客氣!”
他眼神越發(fā)凌厲。
“還能以禮相待就是她對你們最大的客氣,也是陛下對你們最大的包容。”
“小橘子查案在冀州是遇到什么解不開的難題了?屁!你們也不想想有什么案子能難得住她?”
“別說你們私下里那些生意上的事,就算是長安城里徐績的驚天大案小橘子也能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你們表面客氣心里罵小橘子,我還知道你們心里想著就算做些稍微出格的買賣能怎么樣?”
“江山都是你們跟著陛下打下來的,你們稍微出格一點難道還要庶民同罪?”
中年男人哼了一聲:“所以現(xiàn)在我來了,客客氣氣的小橘子也得給我把道讓一讓。”
“我聽聞。”
中年男人的眼神越發(fā)凌厲:“你們這些人個個居功自傲,標榜自己只是陛下的家臣不是大寧的功臣。”
“還時時刻刻放話出去,你們除了陛下的話肯聽之外誰來也指揮不了你們了?”
他伸手將腰帶上掛著的長刀摘下來,啪的一聲帶著刀鞘戳在地板之內(nèi)。
“今日我倒是看看,我這把刀能不能斬得動你們這群只聽陛下話的功臣!”
黃八兩等人被中年男人這氣勢全都嚇住了。
他們確實一直都在說除了陛下誰都不服。
便是那打下大寧半壁江山的唐大將軍來了,他們也不會如別人一樣在唐大將軍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
可那也只是說說而已。
在這位面前,他們真不敢有什么放肆的。
因為他們都很清楚,這位一怒之下把他們?nèi)荚琢耍菹乱沧疃嗔R他一句莽夫。
因為他是夏侯琢。
論軍功夏侯琢比不上唐大將軍,可天下人都知道要是沒有夏侯琢陛下在冀州都難生存。
能有陛下后來的大寧一統(tǒng),靠的是當初夏侯琢在冀州如親大哥一樣照顧著陛下這個小老弟。
當然,如果不是陛下拿命護了夏侯琢周全,夏侯琢在冀州可能也死過幾次了。
陛下和夏侯琢才是真正的過命兄弟。
“小橘子在冀州給你們足夠的體面,所以不全面清查。”
夏侯琢道:“今日我坐鎮(zhèn)冀州府衙,刀兵入城,挨家挨戶的查。”
他走到座位那邊坐下。
“陛下說過,如果有什么事要讓百姓配合,需讓百姓知道此事之嚴重,需尊重百姓之隱私,若行搜查之舉,當以官員家宅為先。”
夏侯琢伸手把腰牌摘下來:“刀兵何在?”
門外整整齊齊站著的幾排冷峻刀兵整齊應了一聲。
“呼!”
“持我令牌。”
夏侯琢道:“冀州全城搜查那個裝扮成大頭娃娃的混賬東西,清查所有可能涉及謀逆叛國的罪犯。”
“自冀州府治起搜查家宅,然后是在這的所有燕山老營的勛臣,冀州最高官員事府治,所以從府治家里開始查。”
“然后是勛臣武將,咱們都是當兵的,不要讓拿筆桿子的覺得我們欺負人,所以當兵的先查當兵的。”
“然后查文官,查讀書人,再查全城百姓。”
夏侯琢擺了擺手:“去吧。”
“呼!”
門外的刀兵整齊答應一聲,領兵的將軍沐緩之進門來拿了夏侯琢的令牌后大步離開。
夏侯琢再次看向門外:“青衣列陣何在?”
當?shù)侗x場之后,一排一排身穿青衫的刀客大步進來。
他們看起來在陣列上不如刀兵氣勢足,可他們身上的殺氣一點兒都不比刀兵弱。
“你們的前輩,當年都是跟著我從冀州走出去的。”
夏侯琢看向那一排一排的青衣刀客。
“當初青衣列陣在冀州是暗道勢力,冀州城內(nèi)的暗道生意都歸青衣列陣管。”
“后來青衣列陣隨我離開后便轉(zhuǎn)至長安,你們的身份也就不再是暗道上的人。”
“可你們應該明白,就算你們不是暗道了,冀州的暗道,在你們面前也是孫子。”
他一擺手:“刀兵把明面上的掃了,你們給老子把冀州城見不得人的地方給我掃一個干干凈凈!”
“是!”
青衣刀客整齊俯身。
夏侯琢此時再次看向黃八兩他們。
“小橘子一直都說,你們沒有壞人,所以要查你們的事得小心些,得顧及你們的身份地位,也得顧及你們的聲譽名望。”
夏侯琢一撇嘴:“呸!”
他指了指自己:“我是不是壞人你們知道不知道?你們是不是壞人老子知道不知道?當初如果不是跟著陛下了,老子不過是暗道上一個混世魔王,你們?你們不過是綠林道上的一群烏合之眾!”
“小橘子說你們都不是壞人那是她敬重你們,老子我連自己都不敬重還敬重你們了?今日話放在這里,誰阻刀兵,我滅誰一家。”
說完后夏侯琢一擺手:“都滾去后院打牌吧,什么牌九麻將我都給你們準備好了,踏踏實實的玩。”
“如果今日刀兵和青衣列陣查不出你們什么事來,我夏侯琢給你們鞠躬道歉,如果查出來了,你們最好別狡賴。”
他看了一眼插在地板上的刀。
“刀兵的刀,青衣列陣的刀,從來都不是我夏侯琢的刀,是陛下的刀。”
說罷他閉上眼睛:“去等著。”
黃八兩等人自始至終連個大氣都沒敢出,更別說辯解和抗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