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牛書記,是怎么指示的?”老舊的小區樓下,徐丘升猛吸最后一口煙,扔了,用球鞋碾碎了煙蒂。
盧風冷笑一聲,也點了根火:“還能怎么說?一問就是四個大字:公事公辦!”“可辦起來呢?”“十五噸種子可不是少數,查收又擱置在哪呢?檢驗人手能不能忙得過來呢?”“要是半個月內檢驗不過來,人家反告你一狀,說你耽誤生產,責任和損失又有誰承擔呢?”聽到這,徐丘升也就明白了。
之前隔壁縣也出過這么一例。
當時因為損失巨大,直接把人家當地的頭號企業弄垮了,縣委里都快反天了。
有關人員直接開除黨籍,附上刑事責任!他剛到農業局報道,景泰就搞了這么一出,誰知道不是牛在明授意的?這些官場上整人的花花腸子,徐丘升可沒少見。
直覺告訴他,這肯定跟牛在明有關!盧風的確是被連累了。
徐丘升深吸口氣,剛要說點什么,肩膀上就被重重拍了一下。
“徐大秘啊,咱是看出來了,現在是你們閻王斗法,小鬼遭殃!”盧風嘴角叼著煙,苦笑兩聲,繼續道:“那我也只能按照牛書記的指示,讓您接手這件事兒了。
”“您也別怨我。
”好家伙!最后這句話才是重點吧!可真行!這小子是兩頭都不想得罪。
可話又說回來了,他都被調到基層了,盧風又犯得著這么忌諱他么?徐丘升直接笑了,問:“盧主任講故事能力很強啊,鋪墊這么久呢???”“那是,想當年,老子也是機關里有名的筆桿子!”盧風挑眉得意地說。
兩人就著微風,蹲在路邊扯了會淡,末了盧風實在困了,便道別轉身要走。
身子剛轉了半個彎,盧風又偏過頭來,邪笑著說:“徐大秘,你也別嫌我事兒多。
”“我知道,你早晚是要調走的!”徐丘升嗤笑著嘆了口氣:“您抬舉了,我一沒背景,二沒資源的,怎么調啊?”盧風哼笑一聲,了然道:“得了吧,你也別裝!”“他牛在明一個縣委書記,縣里一把-手,前途無量的,干嘛好好的非要跟你過不去?”“就算你是上任縣委書記的心腹,打發你出縣委大院不就行了?”“干嘛這么處心積慮呢?”“那原因只有一個!”“——你有他的把柄!”徐丘升:“……”盧風挑了挑眉頭,四十多歲的年紀,竟然還跟個小孩似的笑了:“你放心,我嘴絕對嚴!”“行了,盧主任,人我是送到了,至于工作的事,應該明天上班兒說。
”徐丘升挑了挑眉。
說完,徐丘升揮手說拜拜,轉身上了自己的五菱。
開著車子往家走。
忽然。
“叮~”手機忽地響了起來。
徐丘升掏出一看,是梅雪的電話。
這么晚了,她來電話干什么?他想都沒想,按了接聽鍵。
“小徐!”梅雪輕柔優美的聲音,在電話中響起,格外激動:“牛在明答應了!”“他答應去領結婚證了!”徐丘升一聽,高興壞了,連忙開了免提,大聲問:“什么時候?”“明天下午!”好啊!徐丘升忍不住砸了方向盤一掌。
顯得興奮極了!這個時候,白曉麗肯定不會跟牛在明離婚的!牛在明是想穩住梅雪。
可這樣以來,自然中了徐丘升的圈套!一想到牛在明在農業局搞得這些事,徐丘升就無比慶幸。
幸虧自己還有后招!興奮之余,徐丘升也沒忘了保持冷靜,干正事。
“梅姐,你馬上寫一封舉報信,明天證只要一領,這舉報信馬上就送到市委紀委去!”梅雪二話不說,當場應了。
她一直很相信徐丘升,基本是對方說什么,她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