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之抱著她一起跨進了熱氣騰騰的浴池內,并坐了下來。
水位驟然升起并溢了出來,“嘩啦啦”流了一地。
這浴池是帝后特意命人為愛女所修造,由質地細潤、光滑通透的和田暖玉鋪砌而成,又引了附近山林的活泉水,專供公主一人使用。
許是泡在熱泉里極為舒適,李康寧沒一會兒就耷拉著腦袋昏睡了過去。
裴翊之凝視著懷中少女的睡顏,心底軟得一塌糊涂。
他的公主殿下真可愛。
他想。
很想親一親她,又擔心會驚擾了她的好夢。
待他抱著李康寧清洗完畢,寢房內的紫檀木拔步床早已換了一套新的被單。
裴翊之又不知從哪兒摸出來個白玉小瓶子,一打開瓶蓋就散出淡淡的藥香。
他摳挖了一大坨出來,先用指腹搓熱,再一點點抹到少女嬌嫩的皮膚上。
一番折騰下來,他滿身大汗。
紅木桌案上的龍鳳大紅燭才燃燒了小半截,直到天明才會徹底燃盡。
他垂眸看向自己怎么壓也壓不下去的欲望,可夜還很長……
與懸燈結彩、喜氣洋洋的公主府相比,西側的淮安侯府卻是縈繞著凝滯尷尬的氣息。
裴禹瑾坐在竹風院,對月獨酌。
一想到今日迎娶公主本該是自己,他險些捏碎了手里的酒杯。
若只是單純退婚也罷。
偏偏那個曾經處處不如他的卑賤庶弟頂替了他,成了駙馬,奪走了本該屬于他的一切……
他至今百思不得其解,為何仰慕他多年的杜若卿會陷他于不義。
莫非她是出于嫉妒?
裴禹瑾懊悔不已,他不該因一時心軟與那杜若卿產生交集。
他不能就這么輕易斷送了一輩子的前途。
他得想想辦法,重新逆轉局勢。
恰好這時,一個小廝從角門的方向小跑了過來,湊到他的跟前,神色慌張。
“世子,金姨娘又來了。
”
“要不要奴才找借口勸她走?”
裴禹瑾眉宇緊鎖,忖度片刻才道:“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