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時候心灰意冷,想著初初和她活著都是受罪。
不如早點去看看,下輩子她們能幸福嗎。
這樣的日子,無論對她,還是對初初,都是一種折磨。
可此時初初清凌凌的眼睛帶著水潤,如同初生的小獸一般看著她,煙越涵心里又涌起一股柔情。
“對不起,初初,媽媽的錯。
”
初初仍然睜著一雙的眸子看著煙越涵。
她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聽懂,只是稚嫩的小手圈住煙越涵的脖頸,再度把整張臉埋進(jìn)去。
煙越涵安撫性拍拍初初的后背,終于走到厲南洲的病房門口。
她自從車禍醒來,就一直抱著初初沒有把她放下,手臂酸軟無比。
反正初初已經(jīng)安撫下來了,煙越涵索性把她放下來。
她牽著她稚嫩的小手,推開厲南洲的病房房門。
房間里明顯沒有了消毒水的氣味,帶著淡淡的香氣。
窗簾被拉上一半,病床上躺著還沒有醒來的厲南洲。
醫(yī)院并沒有幫他換上病服,他仍然穿著西裝。
原本今天的高定西裝筆挺整齊,厲南洲穿著,渾身帶著一種貴氣。
可昂貴的西裝經(jīng)過一番折騰,早已變得皺巴巴的,上面還有干涸的暗淡血跡。
看起來竟然有些落魄。
厲南洲臉上與身上也有些擦傷,都被醫(yī)院處理妥當(dāng)了。
厲南洲最愛干凈整潔,若是他醒來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只怕是又要大發(fā)雷霆。
煙越涵站在他的病床旁,自上而下俯視著難得脆弱的厲南洲。
她眉眼平淡,手指無意識地蜷縮。
煙越涵猶豫著要不要幫他撫平衣服的褶皺,卻被初初的動作定在了原地。
初初小小一只站在她身邊,神情懵懂。
她突然走前兩步,踮起腳尖,伸出手扯了扯厲南洲的衣袖。
“爸爸……”
煙越涵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眸子看向初初。
她想起來,厲南洲曾經(jīng)說過要把初初送給煙沐晴作為賠償。
身體顫抖一下,煙越涵慌張地捂住初初的嘴。
她謹(jǐn)慎地觀察一番厲南洲,見他沒有絲毫反應(yīng),蹲下來對上初初的眼睛。
初初被她捂著嘴,也沒有掙扎,眼里空洞洞的。
像是剛剛那句“爸爸”只是煙越涵的幻聽。
看初初很乖,煙越涵慢慢松開手。
她抵上初初的額頭,把小小的孩子攬進(jìn)懷里。
“初初,不準(zhǔn)出聲。
”
煙越涵的嗓音壓得很低,帶著一股沙啞。
她不敢想象,要是初初被送給煙沐晴,她該怎么辦,初初又該怎么辦。
初初很乖,一動不動的,煙越涵再度重復(fù)一遍,聲音帶上一點哽咽。
她能說話,真是太好了。
她的初初,真是一個好孩子。
這時,病房門口傳來由遠(yuǎn)及近的腳步聲,煙越涵眼神一凜。
病房門在此時被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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