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在的防汛辦全稱是青陽市政府防汛抗旱指揮部辦公室,是市防汛抗旱指揮部設立在水利局的一個辦事機構,與水利局合署辦公,算是水利局的直屬部門。
主任自然就是袁佩珊,下面還有三個副主任與七個干部職工,一共十一個人,這些人分布在三個房間辦公。
李博君在防汛辦雖說還算不上元老,但也是老人了,目前是副主任科員的級別,表面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實際上,由于他是辦公室主任袁佩珊的眼中釘肉中刺,整天被她呼喝斥罵,在辦公室里的地位連個合同工都不如。
大家都知道他不受主任的待見,因此誰也不敢跟他交好,免得被殃及到。
袁佩珊為了便于收拾他,讓他搬到她主任辦公室的外間辦公,同屋的還有四個同事。
由于跟主任一墻相隔,這四個人更是話都不敢跟他說一句。
所以當他趕到辦公室里的時候,誰也沒跟他打招呼,就算有人目光偶爾從他臉上劃過,也像劃過空氣一般,面無表情,什么都沒看到的樣子。
李博君暗想,自己混得真是太失敗了,回到家里沒人愛,來到單位上還是沒人愛,難道說我李博君做人那么失敗么?又想到已經強上了袁佩珊,又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坦然。
暗嘆口氣,悄沒聲的坐到自己位置上。
剛剛坐下沒多久,可能是他椅子挪動發出動靜被里屋的袁佩珊聽到了,就聽她清冷的聲音從里屋傳出來:“李博君來了沒有?”話音剛落,屋子里這些人的目光就全部盯到李博君臉上,目光里有可憐,有感嘆,也有幸災樂禍。
李博君早已經習慣了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心想,你們不用可憐我也不用鄙視我,老子之前受袁佩珊的欺壓,那是沒有辦法的事,可是現在,老子已經騎到她頭上了,被她欺壓的日子從此一去不復返了,哼哼,想繼續看老子笑話,你們別癡心妄想了。
站起身來,一沒吱聲,二沒敲門,直接推開袁佩珊的辦公室門走了進去,隨后又把門關上。
袁佩珊沒料到他不聲不響就闖進來,怒道:“干什么不敲門?我叫你進來了嗎?懂不懂規矩?”李博君做出吊兒郎當的樣子來,低聲說:“行了,主任,少跟我裝了。
你找我不就是有話跟我說?我自個進來省得你再說‘進來’兩個字,給你省事,你不謝我就算了,還罵我,好歹是自己人了,以后對我客氣點不行嗎?”袁佩珊再一次見識到了他的無恥,氣得臉色發青,拍桌子起身罵道:“誰……”叫出這一聲,覺得不妥,聲音這么大,要是被外面人聽到了怎么辦?忙壓低聲音,怒道:“誰跟你是自己人,你……你真是無恥到家了。
”李博君無賴一般的笑道:“消消氣,總是生氣可就不漂亮了。
說吧,找我有什么事?公事我全服從,私事……我也聽你的。
”說著上前一步,自然的摟上了袁佩珊細腰,一只手就探入她的領口。
“讓我摸摸領導的心事。
”手熟練的揉捏起來。
看到李博君如此肆無忌憚,袁佩珊又驚又怒,心里卻提不起反抗的心思,自覺非常的納悶,以前,自己想怎么喝罵他就怎么喝罵他,想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他,怎么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之后,自己在面對他就特別的無力,甚至身體都不想反抗,這是怎么回事?靠,難道白白被他占了大便宜不說,以后還要反過來讓他壓我一頭?不行,絕對不行,打死也不行。
他想翻天,等下輩子吧。
想到這,她一把打掉李博君的手,冷笑道:“姓李的,你別得意,你以為上次那件事就這么算了?我告訴你,想都別想,這才剛剛開始,你給我等著死吧!”李博君嬉皮笑臉的道:“什么上次,昨晚就昨晚吧,還上次,好像咱倆發生了很多次一樣。
”袁佩珊氣得只想破口大罵,想了想,又咬牙忍住,垂下頭平靜了一會兒心情,坐回到老板椅上,用冷淡的語氣說:“昨晚的強降雨導致雙河縣九坡鎮遭受特大洪災,雙河縣政府已經向市里求援告急,我剛和局領導去市政府開會回來……”李博君吃驚的說道:“這剛上班就開完會了?你不是回家了嗎?你吃午飯了沒有?”袁佩珊這還是頭一次見到李博君關心自己吃沒吃飯,雖然依舊是非常鄙視他厭惡他,但心里到底舒服一點點,冷冷的說:“不要你剛上班就覺得其他人也剛剛上班。
”李博君又問:“那你吃藥了嗎?”袁佩珊一愣:“吃藥?吃什么藥?”李博君說:“事后吃的那種藥啊。
”袁佩珊還是不解,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指的是事后避孕藥,立時就羞惱成怒,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混蛋,我……我告訴你,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李博君淡定的說:“吃了就好,吃了就好。
好,咱們繼續談工作,你說到哪了?”袁佩珊忽然覺得自己是那么的無力,暗嘆口氣,怒視著他,續道:“指揮部決定成立搶險救援工作組,從市直單位抽調人手下到雙河縣支援抗洪搶險……”說到這,嘴角劃過一絲冷笑,心想,姑奶奶正愁沒辦法收拾你呢,這機會卻自己來了,哼哼,姓李的王八蛋,可別怪姑奶奶心狠手辣。
李博君看到她嘴角的冷笑就明白了,把她所謂的“從市直單位抽調人手”放到水利局,這“人手”里面肯定有自己一個。
要知道,抗洪救災可都要上到一線的,面對洪水、泥石流、房屋倒塌、地面陷落等自然災害,隨時都可能遇到生命危險。
就算僥幸沒有遇到危險,也要做最苦最累的工作,三天兩夜的不閉眼都是家常便飯。
看來,袁佩珊是要借這個機會來報復自己了。
不過呢,這樣也好,既然抽調自己到一線,反而說明自己不用去監獄了,也就是說自己暫時安全了,大不了是累死累活的干幾天活兒罷了。
想到這,他欣然一笑,道:“主任,我服從您的任何指令。
工作組什么時候出發?我好提前回去拿點衣服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