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霖看了她一眼，眼中已沒有了怒意，只是出奇的冷靜。蘇蘇心中一澀：“我能怎么樣？你又不肯放過我。”

蕭霖眉頭一挑，失笑：“你別告訴我，你那天跟我走是因為你以為你走不了？還是你想借此報復白鳴風？報復他不信任你，把你丟在身后？”

蘇蘇失落一笑，靠在車窗邊，看著他：“你怎么不覺得我是在報復你！”

蕭霖哼了一聲：“是啊，你就是在報復我，又是裝病，又是跳車，你的花樣還真多，哈……我還忘記了，白鳴風如今看我跟死敵一樣，江浙一帶的道上他開始大刀闊斧地洗牌了，你不知道吧？如今白家又重振旗鼓了，我想過不了多久，十年前的白家又要重新出現了。他在老家搞完，指不定他要再弄出什么事來呢。”

他頓了頓，嗤笑著說：“情場失意，戰場上得意啊。沒想到，你對白鳴風還有這功效。”

白鳴風只不過是一條潛在深淵的龍，如今一飛沖天，自然不同一般。

蘇蘇疲倦地閉上眼，對她來說，落日的余暉還是太過耀眼，她心里的陰暗面目前無人可以拯救。

白鳴風的手段蘇蘇不是第一天才見識到，所以這些消息對她來說也并不吃驚。

“說吧，你現在想怎么樣？如果想跟著我，就好好給我個樣子，如果不想跟著我，趁早走。”他忽然開口，只是側了臉不看她。

蘇蘇一怔，看著他的手握在方向盤上，微微有些發白。他是在趕她嗎？也好，自己也沒什么耐心折磨自己的同時再去折磨他。

蘇蘇笑了笑：“原來蕭老大的耐性也才這么點，那我走好了。”她打開車門下車，慢慢地向大道上走去。

她的背影孤單而纖細，蕭霖沉著臉看著她一步步離開，頭也不回。放？還是不放？兩種念頭像蛇一樣緊緊纏繞在他的心里，不斷地吞噬著。

一步一步，她一點也沒有回頭的意思。無力的挫敗感升騰起來，他還沒反應過來，手早就打開車門，大步跨了下來。

緊走幾步就追上了蘇蘇，他手一拽，狠狠地將她拽在懷里：“你就那么想走？”蘇蘇不提防，直直撲向他的懷中。

蕭霖憐惜地看著她，開口：“蘇蘇，你就這么想要離開我？難道我對你不夠好？那你告訴我，你在日本為我擋的子彈，究竟是為什么？”

蘇蘇一怔，他的語氣深沉，帶了一絲苦惱，這樣的蕭霖是她沒見過的，幾乎令她忘記去生氣。他終于說出了纏繞他那么久的疑惑。

蘇蘇苦笑了下：“你不是壞人。起碼對我很好。雖然……”她頓了頓：“雖然你有時候很卑鄙。但是……”

她住了口，不再往下說，蕭霖眼忽然一亮，抬起她的下頜：“你的意思是，你不恨我？！”他的眼又熠熠有神，似得什么寶貝一般，如果不是蘇蘇的表情太過難過，他幾乎想要放聲大笑。

蘇蘇默認地低下頭，不論他處在什么立場，她都發現自己沒辦法恨他。其實應該說，蘇蘇從小到大，都沒認真地恨過一個人。

恨一個人其實很累很累的。說她單純也好，說她白癡也好，她真的沒有恨過人，就算梁成思的背叛，她也只有傷心絕望，五年的恩愛最后形同陌路。而這已經是她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