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妃對老奴再熟悉不過,可知偌大的未央宮,伺候陛下的遠不止老奴一人?”
沉穩的女聲從旁響起,一直在靈堂前添紙錢的人回過頭來,卻正是未央宮的掌事姑姑,宸王妃口中的景玉姑姑。
宸王妃懵了,“景、景玉姑姑,我不是故意的……”
那女子穿著一身素衣,看起來已有五十歲左右,聞繼續回頭去添紙錢。
“是否故意,老奴無權插手,這里發生的一切,老奴皆會悉數告知御史大人,至于前朝的各位大人和儲君如何斷是非,老奴就不知道了。”
接二連三的惹了禍,宸王妃再鬧騰不起來了。
也不管冬日的青石板冰寒刺骨,都沒用蒲團,就跪在了地上。
陸卿菀抓著抽回來的白綢,鼻子皺了皺,小臉兒皺成了個包子。
而大清早看了一場熱鬧的命婦們也不盡然效仿陸卿菀,宸王妃畢竟是未來的皇后,想討好她的人也是一抓一大把。
不敢明著得罪陸卿菀這個攝政王妃,便一個個的將膝蓋下的蒲團給拿走了。
想著既不得罪陸卿菀這個攝政王妃,也不得罪宸王妃,日后宸王登基,宸王妃也不會為難他們。
殊不知,這邊靈堂上的事情根本瞞不住外面的人,哭靈的三日時間過去,這靈堂上發生的點滴瑣事都已經傳到文武大臣們耳中了。
只是喪儀期間,鳳青恒不欲節外生枝,影響了登基,鳳息梧亦不想毀了景佑帝的靈堂。
兩個人為著不同的目的,心照不宣的將靈堂上發生的事情壓了下來,才不至于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直到景佑帝的梓宮出了大乾門,所有人提著的那口氣才算是放松了。
然而,這當中并不包括陸卿菀,因為丞相夫人的提醒,她一直緊繃著神經,警惕有人拿景佑帝的墨寶和鳳息梧的貼身物品做文章。
好不容易熬到景佑帝下葬,出殯的隊伍都出了大乾門了,霧影卻著人送來一條驚人的消息。
“謝時雨的人混在送葬的隊伍中,企圖渾水摸魚進皇陵。”
陸卿菀一聽,哪還敢猶豫,“如月、忍冬拿了令牌分頭追,誰找到王爺就先將此情報稟報王爺。
離卿,馬上進宮請福安和景玉姑姑到皇陵,快!”
話說完,她自己也撒丫子狂奔了出去。
景佑帝出殯是國喪最為關鍵的一步,全城戒嚴,不得打馬,她連跑都只能挑人少的地方。
但她還是頭一次慶幸這個重男輕女的朝代,女人不能進出殯進皇陵,否則這重要的情報就錯過了。
謝時雨才研究出了火藥,就派人往大乾皇陵里摸,這要是大乾皇陵出事,鳳息梧得瘋。
王府校場上的鍛煉在這時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一路狂奔,雖然累成狗,但好說歹說讓她追上了。
面對皇帝靈柩,跑都不敢跑,像是競走一般追過去,幸好儀仗隊里有人認出了陸卿菀,稟報給了鳳息梧,她才不至于累死。
景佑帝駕崩十一日,他們就有十一日沒見面。
再重逢,鳳息梧亦和陸卿菀一樣面帶疲色。
見到陸卿菀,一句問候之沒來得及吐出口,就被陸卿菀帶來的情報給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