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小雨綿綿,我換上一身利落的銀灰紋獸長袍獨自一人撐傘行于熙攘街頭。
如瀑青絲盡數被發冠收束,我背著手,抬頭看向面前樓宇牌匾。
鑲金嵌玉的牌匾上赫然寫著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器品閣。
我緩緩走入,大廳敞亮廣闊,雕梁畫柱,名畫云集,幾扇雕花朱門列于眼前。
不愧是最大器品閣,就連墻角鑲邊都用的尋常府邸不舍多用的琉璃,氣派輝煌,堪比皇城宮內。
“這位公子,可是奉了哪位貴人的令前來啊?”小廝哈著腰迎上前來,瞬間將我思緒拉回。
我忙壓低了自己的嗓音,微抬下巴:“聽聞貴閣收盡天下瑰寶,廣結天下商賈,在下但求相見閣主一面,故來此。”
“沒授令啊?”那小廝忽的直起腰來,上下掃覷著我。
“沒令牌就抓緊出去吧,我們閣主日理萬機,忙著呢!”
見他驟然翻臉,我忙一把拉過他,笑嘻嘻道:“兄臺,你就通融一下吧,我是真有事要找你們閣主,我跟你說要是你們閣主見了我,肯定會和我合作的,到時候,我定會厚謝!”
“一邊兒去,”那小廝一把甩開我,尖嘴猴腮的面不屑地轉過去,“每天想找我們閣主的人多了去了,每個人都和你一番說辭,但閣主不會見你的,你趕緊走吧!”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放我進……”
“再不走我叫人了啊!”那小廝不耐煩地推搡著我。
“不,你真得讓我……”
小廝將我推到門外,我垂頭喪氣地站在門口。
這器品閣是我最大的跳板,我斷然不可能就這樣放棄。
小廝剛走進大廳,便瞧見一黑衣紅花侍衛站在面前。
他瞬間沒了方才傲骨,彎腰搓手諂媚道:“大人,是閣主有何吩咐嗎?”
我坐在門口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看著往來布衣,心里閃過一個又一個入閣方案。
“總不能去偷宋府令牌吧……”
“公子!”尖細的嗓音頓時從身后傳來,驚得我忙站起身來。
卻見方才那小廝細瞇著腫、脹的眼泡,咧著嘴,露出一口黃牙,脅肩諂笑,好聲好氣道:“閣主有請。”
這器品閣的小廝也是個攀炎附勢的家伙。
我隨著小廝邁步來到三層朱雀紅門前,他站定不動,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吧。”低沉的嗓音隔著重門從中悶悶冒出。
我推門而入,屋內有些昏暗,寬敞,卻瞧不清周圍擺設,只有面前正對著我的桌子上的那盞蠟燭跳動著。
木門啪嗒一聲合上,我看著坐在燭火旁的男人,心底涌上幾分緊張。
“公子來我器品閣所為何事?”
那男人半張臉被一張銀色鑲玉面罩遮住,一雙狹長漂亮的眼眸透著些妖異,仿佛能勾人魂魄,紅唇削薄,下巴棱角分明,很是俊朗。
他撐著下巴斜靠在桌邊,一頭青絲從肩頭滑落,零散地落在身后,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我。
我緩緩走近,坐于他身旁一側,開口道:“在下聽聞器品閣主管與領國往來經貿,即便邊境戰亂,仍可輸送邊關珍寶,天下獨器品閣一家可做到如此。”
閣主瞇著眼聽著。
“在下以為,可以在經商往來間發展送信寄物,以此獲利,為此,在下愿將手中五百兩銀錢中一百兩用于招工買馬,愿與閣主合謀共贏。”
閣主睜開狹長雙眼,點了點頭:“好。”
啊?那么簡單?
出乎意料的順利反倒讓我一時說不出話來了,只能呆愣地眨著眼睛看向他含笑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