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紅玉壓著手指,如暗處地毒蛇一般死死盯著我,沒多久,就滿面陰沉地轉身快步離開。
我盯著她,腦中閃過剛才昏迷時的那個夢境。
朦朦朧朧中,那個夢境險些又要被我忘記了。
不,那不是夢境,我恍然反應過來。
那分明是我前世忘記的記憶。
我一直不曾記得前世和慕容斐說過話,原來是忘記了。
江紅玉最后朝我灑來的粉末叫我昏迷了去,然后我就忘記了一切。
再次醒來的時候就染了風寒,就聽到了父兄去世的噩耗。
所有人都說,我是因為父兄離世而病倒了,就連我也這么以為。
現(xiàn)在回想起來,應當是那個粉末的原因。
江紅玉這輩子用盡了一切手段想置我于死地,上輩子又參與了謀反,害死了我的父兄和慕容斐。
她一直說她是什么主角,或許真如她所說,她像一個話本中的主角,周遭的一切都在助她。
也許這與我重生一般,她也知道些什么。
譬如前世,她知道我父兄出征會戰(zhàn)死,也知道慕容斐會被暗殺。
所以她勸宋時淵不用擔心,因為她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發(fā)展。
可我與她之間,早就隔了血海深仇。我絕不會放過她。
想到這里,我眸光愈發(fā)暗沉,身體就好似僵住了一半,一股寒意順著背脊爬了上來,晚風陰惻惻地,叫人通體發(fā)寒。
“小姐!”春雨跌跌撞撞朝我跑過來。
慕容斐慢慢將我放下,我搖晃著站起身,抬手捂住胸口。
春雨立馬扶住我,她滿面都是淚,一雙好看的杏桃眼睛都哭得發(fā)紅。
“沒事的。”我嗓音嘶啞,喉嚨像是貼著兩張厚紙,反復摩擦出聲,嘶啦嘶啦的。
她緊緊拽著我的小臂,哭聲一時止不住,不知道她來回奔走了多久,已是滿頭大汗,發(fā)絲凌亂。
“小姐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春雨反復喃喃著,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安慰他自己。
她又抬眼看了眼慕容斐,隨即立即跪倒在地:“謝殿下救命之恩!”
慕容斐一皺眉:“不用如此。”
春雨抬起頭來,仰著一張淚流滿面的臉:“如果不是殿下及時趕到,不顧一切的沖進火場救出我們小姐的話,說不定,說不定……”
不顧一切……
我扭頭看了眼慕容斐,他皺起眉來,連忙將春雨拉起來。
我笑著看向春雨,抬手輕輕擦去她面上的淚痕。
“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不要哭了。”
誰知道我這兩句話換來她更多的淚水。
“殿下!”千竹連忙沖過來,他看了眼我,又皺眉看向慕容斐,“殿下您現(xiàn)在……”
慕容斐抬手,示意他噤聲。
千竹抿了抿唇,只能將關切的話語咽下,在慕容斐的身上掃視幾下,又深深嘆了口氣。
房屋前,提著桶來回奔走的家仆們逐漸將火勢控制住了。
“屬下已經將無關人員疏散開了,這火……”千竹轉頭看了一眼,“用不了一刻鐘,應該會滅掉了。”
慕容斐了然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