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蟲剛探出個頭,我便轉過身去。
“沒用的。”說著,他便迅速朝我逼近,手捏蠱蟲,往我身上一甩。
我這時才轉過身,拿起手里酒壇往前一潑,那蠱蟲扭捏起來,瞬間自、焚,在黑暗中分外耀眼。
細作慌了神,他捏著長劍咬牙朝我刺來,誰知劍送到一半,整個人便跪倒在地。
哐當一聲,長劍落地,他抬眼,死死瞪著我,眼睛瞬間布滿紅血絲。
黑血從他七竅中一點點滲出,他張了張嘴,猶如被烈火焚燒般渾身疼痛難忍。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太心急了你們。”
邊說著,邊后退,冷眼看著面前人掙扎著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最后沒了聲音。
我燃了燭火,地上的尸體變得清晰可見。
他通體發黑,似焦尸,蜷縮成蝦米狀。
這下,我懸著的心才算放下。
慕容斐的蠱毒,應該已經解開了。
果然,沒多時,白孚陽便掀開簾子進了屋。
他一進屋就和地上那尸體打了個照面,差點轉身就走。
“嘖嘖,這死相,太難看了。”
白孚陽繞過他,走到我面前來不禁嘖嘖稱奇。
“先前我也沒見過這種蠱毒,殿下也說這蠱毒很珍貴,西夷自己都養不了那么多。”
他邊說著,便揣手站在旁邊。
屋子里一股雄黃酒的醇香。
“也只有你能曉得要用雄黃酒泡茶葉,混著茶葉嚼碎了飲下去才能將蠱蟲逼出,我們都不曾聽聞這種解蠱之法。”
說著,他搖頭嘆息起來,很快,揚起一張愁苦面色看著我。
“你與殿下究竟有什么恩怨情仇啊?你分明為他入軍,又躲著他,不讓他發現你,可眼下這解蠱之法我就這樣同他一說,他清醒后,追著我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我哪里招架得住啊!”
我覷他一眼,淡定地飲了口茶。
這野村中的茶水是澀口了些,也不知道慕容斐怎么忍著喝下去的。
“你實在不行,和他坦白吧?行不?姑奶奶啊,我這實在沒什么辦法,估計他也看出點端倪來了,比起讓他發現你,你還不如自己認了呢。”
白孚陽越說越往下蹲,整個人都快跪在地上求我了。
我思索片刻,抿了抿唇,道:“不行,絕不能暴露我,他問的是你,你自己想辦法。”
我撂下茶杯,轉身就走,沒再聽他哀嚎。
第二日一早,冤家路窄,我便又和慕容斐撞上了。
我跟在白孚陽身邊,老實地微垂頭,心里存了慌張,面上很淡定。
“殿下怎么來了?”白孚陽也沒想到,這軍帳都還沒收起,慕容斐竟那么早就來尋他了。
“今早收了消息,說那下蠱的死在你帳中了。”慕容斐淡然道。
白孚陽點頭:“本是來刺殺我的,只是我的參將正守株待兔呢。”
“哦?”我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慕容斐的視線縈繞在我身上,心里敲起了戰鼓。
這該死的小陽子,他就是故意的!
我在心里狠狠給他記了一筆。
“昨天夜里那么晚,參將都在白副將帳中?”
倒是奇怪,他嘴上帶著玩味,語氣里又藏了寒意。
“呃,我與參將是……故交,故交,多年好友了,有他在我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