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如此,”我笑臉盈盈地看著他,“日后不論你作何選擇,我都會始終站在你這邊?!?
慕容斐神情微動,狹長的鳳眸中瀲滟出水光,很快勾唇笑了起來。
我指了指他胸口:“我知你心,你知百姓心,我們想要的,都是同一種東西?!?
他點頭,與我并肩走過這片無人寂寥的街道。
到了洛府門口,我一下馬車就看見了背手站在門前的父親。
他板著一張臉,神情嚴肅,粗眉長須,活像門前關公。
他一見到我,眉頭皺的更緊,眼中盡是擔憂,很快又掃過我的全身,在一點點檢查著我的身體。
我笑著迎上前去:“父親怎的在此做門神?”
見我仍如此活力,他才算松了一口氣,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但始終不大高興的樣子。
“我聽聞你受傷中毒了,你現在傷口如何?身子可有不適?”
他一連追問,滿是擔憂。
我一把拉過父親就往府里走,邊走邊說:“小傷罷了,倒不如我在戰場上受的傷嚴重。”
父親卻一把拉過我的手,盯著我拿纏著紗布的小臂看:“怎么即便是在都城我都保不了你了啊……”
聽見他自責的話語,我心間一顫,立馬握住他的手:“父親,此事并不怪你,也與你無關?!?
他擺了擺手,眉梢眼尾下垂,很是沮喪。
“都賴我,或許早開始,我便不該教你練槍舞劍,你若是做一個尋常人家的女子,那該多好啊!”
我眉頭一皺,連忙出聲道:“爹你莫要怪罪自己,我始終為爹教了我這些尋常人家學不到的東西而感到高興,爹又何須過度自責?”
父親搖了搖頭:“傾書,我們就不再管朝堂的事情了好不好?”
我愣神,似乎還是頭一回,在父親面上看到近似祈求的神情。
“那些百官之爭也好,百姓之難也好,自有人去爭去救,你無需挺身而出去涉這個險的,我們以后就做一個安安靜靜的洛府,那些事情,全都不要再管了?!?
我搖了搖頭:“若是我不管,有些事情的確沒有人會去做了,若是我真的一點都不去爭不去查,洛府只會是更危險,而不是更寧靜。”
這些道理,父親不是不明白。
倘若一個高,官不爭不搶不再朝堂之上發表自己的想法,那就與傀儡無異。
就算你一不發,也有的是人想要除掉你。
有時有些飛來橫禍,并非是我們過度爭取了,與人爭辯了,只是因為這個高位,太多人想要控制了。
“父親,洛家世代為官,沒有哪個官員會因為一己之私和貪生怕死而畏敵不殺的?!?
對于這一點,他很清楚。
“我知道你擔憂我,但我不會不管,朝堂需要明君,也需要明官?!?
我頓了頓,又補充道:“倘若我能成百官之鏡,百姓之聲,那才是我追求的事情,而不是貪生怕死?!?
父親看著我,目光深沉,其中似有擔憂,卻又藏了幾分驕傲。
他無數次勸說我,又無數次為此妥協。
只因為作為洛家家主,他也全然明白并且感同身受我的所有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