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舉報我虐待兒童。
」在見到她發狂的這一刻我突然平靜了,甚至能扯出一抹笑容。
「你笑什么笑!腦子有病滾去治。
」「警察說,圓圓絕對是被人潑了熱水,今天下午只有你們在家吧。
你說過,要給她補生日的。
」她不自覺僵硬著后退了半步。
「那又怎么了,我不知道,是她貪玩…」「我就擔心有意外事故,熱水壺一直放在島臺上,一個四歲的孩子她能夠得到嗎!」「我是她媽,我生下她我就有處置她的權利!我能讓她活也能讓她死!」我氣的渾身顫抖著,半天憋不出來一個字兒。
「你他媽放屁!」「那是你女兒,你親女兒,你瘋了嗎你沖她潑熱水。
是我和你結婚,要發瘋沖我來啊,圓圓,圓圓有什么錯…」說到這,我已經泣不成聲。
「那也是你的孩子啊。
」她還在嘴硬,又辯解稱不是故意的。
「離婚吧。
」「你說什么?」她沒聽清,或者覺得這句話壓根不會從我嘴里說出來。
「你別鬧脾氣,我都道歉了你還想讓我怎么樣,事情都已經發生就接受啊!你有什么可小題大做又鬧到局子里,現在醫療那么發達治就好了,我已經升成主管了,我有錢了。
」「你腦子里就只有自己的利益嗎!」我幾乎是怒吼著,扯著嗓子和她對峙。
我好恨自己,恨自己一直委屈女兒,懦弱的認為自己沒能力獨自撫養女兒。
穿著漂亮裙子的女兒。
笑著喊爸爸抱的女兒。
……如果不是我百般懇求沈知意,她就不會施舍般回家,女兒也不會出事了。
我真該死。
女兒的一切,都定格在她四歲的生日了。
我抬頭盯著沈知意,試圖在她臉上找到一絲悔恨。
但沒有。
「敢把手機給我看看嗎。
」看著她慌亂的眼神,我冷笑一聲回了醫院。
6女兒睡了好久。
這期間沈知意似乎轉性了,24小時待命,隨叫隨到。
直到女兒趁著她回家做飯勾住了我的手指。
她說不了話,在本子上寫了兩句:「我好害怕媽媽。
」「爸爸,我好疼。
」女兒低著頭想了很久,又慢吞吞的扣著手遲遲不下筆。
這是她焦慮的一種表現。
醫生說她心思太重了。
可正常五六歲的孩子,哪會有這么大心事。
女兒似乎做了一個決定,在紙上一筆一劃。
「我纏著媽媽玩手機,媽媽說我不乖,要和我玩游戲,我們就在搶水壺。
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爸爸,都怪我。
」「爸爸,你別和媽媽吵架。
」病房很靜,我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看著女兒畏縮的眼神,我簡直是心在滴血。
「圓圓不怕,你慢慢想,爸爸一直陪著你,把你記得的都告訴爸爸。
」說完這句話,我再也忍不住眼底的淚奪門而出。
顧念著吸二手煙對孩子和沈知意身體不好,我早就戒了。
但現在我無比煩躁,就想著發泄點什么讓自己理清頭緒。
下樓的時候,余光瞥見沈知意拿個電話滿目焦急,嘴里嘟囔個不停。
我有意想聽她在說什么,于是虛掩著身子站到了門后。
「我都要煩死了,天天在病房里伺候周鶴之,你知道的,我也不是故意的,還不都在你當時給我發的消息!我就是想給她一個小教訓,不讓她亂說話的,但我沒想到她會傷的這么重,我害怕才跑出去的,我還不都是為了你著想!」消息。
什么消息能讓一個母親對孩子痛下殺手。
我嚼著這兩個字眼,心中又掀起了一番滔天巨浪。
周鶴之是女兒的名字。
周是我的姓,之取她的諧音,鶴這是祝賀我找到了此生的摯愛。
現在聽見了,真是無比諷刺。
「你說周旭陽?其實我對他還是有感情的,畢竟很難找出如此契合的舔狗。
但他現在每天蓬頭垢面,我看見他這張臉就生理性反胃,誰能想到他以前還是校草呢?」「離婚?我離婚了,難道跟你去過嗎?一時的刺激和一輩子的安穩我是分的清的。
」腎上腺素飆升,我恨不得立刻把她和對面那個畜牲殺了。
聲音戛然而止。
冷靜…冷靜…千萬不能沖動。
我嘗試著深呼吸。
我想,任何一個作為父親的看到女兒被傷害成這樣,都冷靜不下來。
手心傳來鉆心的疼痛,我擦了一把臉上的虛汗疾步上了樓。
女兒寫了一串數字。
四位數,正好和蜘蛛app密碼位數相符合。
沈知意這時候也推開房門進來,女兒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慌忙的把紙塞到我懷里。
「干什么呢?」說完,她伸著手就要奪本子,女兒直接嚇得哭出聲兒,又因為牽扯到臉上傷口無聲尖叫。
是我親手將女兒推入了魔鬼的洞穴!「滾開。
」我紅著眼把女兒摟到懷里,慢慢拍打著她瘦小的脊背。
由于女兒總是夢魘,醫生給她開了安眠藥,正巧我把它融給了沈知意的水里。
拿到她手機的那一刻我渾身發涼,整個人抖得厲害。
原來,蜘蛛軟件是用來加密的。
它會更改正常的聊天界面,隱藏聯系人,甚至構造虛擬消息。
在點開聊天記錄之前,我做了萬全的心里建設。
實話說,我害怕了。
真相的殘酷程度令我瞠目結舌。
我把日期調到女兒出事的那個點,頁面很干凈,只有一條消息。
「記得穿真絲的,晚上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