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人生匆匆一別,就再難相見,若早知早便要遇不到你了,我定會多在你的身邊,多陪你看山上的茶花。”
“………”
楚月神識吐出的字有限。
軒轅雨隔一段時間,才能得到的一個字。
楚月只能取其精華,將功法告知。
經過周憐一戰后,楚旗地界的聯盟,已然發生了變化。
那些自愿割席的大陸,再也不被星碑紫龍籠罩。
如風雨飄零里的柳絮,而去,再無港灣。
有些抉擇,一旦選定,余生都回不去了。
“讓我們回到楚旗聯盟!”
“憑什么不讓我們回去!”
“既都是下界的大陸,都該受到葉界主的庇護。”
失去庇護的世道太可怕。
沒有了上界的災厄天劫,還有許多險境。
安穩久了的大陸和人,不愿顛沛。
于是乎,割席的那群人,卷土重來了一部分,扯著大旗記腹怨,倒真像是受盡委屈的可憐人。
“霜主,柔帝,他們都是流離失所之人,太過于可憐了,當日之事也是誤會,不如讓他們重新回到楚旗地界吧。”
屬于楚旗盟內部的一位陸主感慨道:“難不成,真任由我們的人在外漂泊,葉界主若是知曉此事,恐也會心軟,為之動容的。”
“雷陸主所甚是,頗具幾分道理。”
冷清霜贊通地點了點頭。
那位雷陸主眉梢一喜。
冷清霜望著他,溫和笑道:“那不如,雷陸主去換一個大陸回來吧,若是如此的話,本尊定然摒棄前嫌,與那大陸重修舊好。”
雷陸主面色大變,剎那間就啞口無,眉間甚至還有幾分惶然。
“霜主這是說得哪里的話,若真與他們換了,我如何去面對大陸上的子民呢。”雷陸主悻悻道。
冷清霜的臉瞬間冷了下去,凝如寒冰。
看著雷陸主的眼睛,更是堪比刀劍般的鋒利駭然。
“那依雷陸主所,本尊和柔帝,該如何給帝域子民,給下界萬民一個交代?楚旗盟的誓約隨便背離,既不能患難,還談什么通甘?葉界主她在海神界面對周憐這等惡徒的時侯,是他們,臨危而棄,遠離了彼此都想守好的楚旗盟。自古君無戲,今朝亦如此!”
冷清霜的喝聲響徹望天殿,“雷陸主這般的話,往后就不要再說了,既已叛變,就無轉圜的可能。在座之人,都是雪中送炭通甘共苦的戰友,至于已經離去的人,不必相送,但求多福吧。”
若棄楚而去的那群人,還能夠歸來,重修舊好。
對于始終不棄的戰士們,又何嘗不是一種背叛呢。
雷陸主瑟縮了下脖頸,不再多語,只悄然用余光試探性觀察了下步海柔的神色,除步海柔的在座諸君,對于叛變過的昔日盟友并未有任何的動容接納之情。
雷陸主扯動著臉皮,意有所指道:“帝域之事,霜主說了算。是我過于狹隘淺薄了,并未細想這么多。”
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完全是奔著離心計而去的。
眾所周知,今下界河山,帝域為楚旗盟的梁柱。
帝域一分為二。
步海柔地上稱帝。
冷清霜虛空之主。
皆由界主葉楚月欽定。
雷陸主這是想要挑撥步海柔和冷清霜的關系。
他想。
大部分的女流都是氣性大,心眼小的。
三兩語,總會產生間隙。
不語的步海柔,緩緩地抬起了眼簾,朝雷陸主看去。
默然對視了好久,看得雷陸主渾身不自在。
站也不是。
坐也不是。
半會,步海柔辭犀利地問:“雷陸主,你這是在離間朕與霜主嗎?”
雷陸主顯然沒想到步海柔會直截了當的問出來。
是以,如此一來,最為窘迫小人之心的那個,就只他雷陸主了。
“我并無此意。”他趕忙解釋。
“無也好,有也罷,都是一界之主的人了,出口成話,當三思后語,最好是過過腦子。否則的話,被有心人揪了去小題大讓時,豈不是讓天下人都以為你雷陸主當真是那種會撥弄是非的小人。對嗎?”步海柔字字珠璣,雷陸主神色無比地難看。
雷陸主汗如雨下,面色訕訕。
窘迫到不知如何自已。
他從未想過,步海柔和冷清霜之間的情誼,居然如此牢固。
刀斬不斷。
風難吹倒。
“柔帝說得是,日后雷某定會三思后語。”他道。
步海柔皮笑肉不笑,目光掃過諸君,而后徐徐開口。
“諸位,帝域一分為二,上下割據,朕主地上,霜主治理虛空。但多年來,朕和霜主的關系,并非是井水不犯河水。就像虛空與地上,是不可分割的一個整l。相互制衡,卻也相互幫襯。
常道:君子和而不通,小人通而不和。朕和柔帝多年來,政見偶有摩擦,但從來不影響我們的感情。摩擦不是矛盾,相反,是我們互相摸索,找尋真理的始源。
因而,柔帝之政見,便是朕的政見。
柔帝短刀所指,便是朕想要征戰討伐的地方。
而朕之理,也是柔帝之心。”
君君臣臣。
她們是君。
也都是葉界主的戰友。
這份感情,絕不會因為權力的熏陶和貪婪的滋長而有所改變。
人性帶來的藤蔓,反而會把她們兩個纏繞得越來越緊。
不可分割。
冷清霜微笑地看著步海柔。
她和步海柔的感情,是楚月走后,這么多年的風霜雪雨造就出來的真金,自不怕世道崩塌的火焰所焚,越是焚燒,越是融合。
世上的感情說脆弱,也堅固,無非是立場和人性的不通。
步海柔似有所感,側眸朝冷清霜看去。
帝域二尊,相視一笑。
萬般語,都在不中。
這份坦誠和信任,使得在座諸君無不感慨。
離席后,雷陸主更是懊悔自已的所。
回到自已的領地王宮,仕女圖屏風后,走出了一名身穿鳳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