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好!”
元父大笑出聲,怒而起身,“說得是啊,這主位,當然得是諸天殿曙光侯來坐了。”
說一千,道一萬,放眼海神大地,最為尊貴的,只有諸天殿曙光侯。
楚月有血鬼一脈的事,元族未曾參戰,是不知情的。
元父則在起身之后,掌心匕首破空而出,攥緊鋒利的匕首,直接發狠朝楚月的左側眼球扎去,試圖刺穿那一只赤金火瞳。
楚月紋絲不動,既不皺一下眉,也不眨一下眼,面不改色地看著元父,嘴里還說:“下一次,元尊可得好好看清位置,莫要僭越。”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元父的匕首尖銳處,觸碰到了她的睫翼,欲扎眼球。
將要毀壞掉楚月瞳孔之際,元父的手堪堪停下,掌心都不敢抖動。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楚月。
若說適才楚月是膽大包天。
那現在,就是膽魄過人了。
“元尊,想殺本侯?”楚月問道。
元父額角滲出了一滴冷汗,“沒有的事。”
“那還不滾?”楚月陡然喝道。
就算那匕首在自已的眼前,她依舊走動了一步,朝著元尊而去。
元父兩腿抖如篩糠,不住地后退。
楚月往前一步。
元父則后退一步。
五步過后,楚月趁元父驚魂未定時,以距離盡為優勢,腰間小斧取出,直接劈向了元父的面龐。
元父腦子空白嗡鳴,兩腿一軟,就要跌倒下去。
楚月卻是適時地收回了斧子,朝元父伸出了手。
“元尊這是讓什么,何必行如此大禮,小侯不過是與你開個玩笑罷了。”
楚月嫣然一笑。
兩相比較,元父的膽識,落了下乘。
今這場景,足以讓元父被人戳一輩子的脊梁骨。
就連其子元曜都皺了皺眉。
收起碎骨斧的楚月,朝著元父伸出了手。
“元尊,地上涼,別坐了。”
元父被她帶著走,就要伸出手放在楚月的掌心。
仔細看去,元父的手掌都是顫顫巍巍的在發抖。
適才那一幕,過于驚悚。
畢竟,他一沒想到葉楚月敢在生死面前這樣泰然。
更沒想到葉楚月會如法炮制,對他出手。
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楚月并未去握住元父的手,而是將手抽回。
元父因慣性跌回的時侯,楚月睨了眼先前說話的劍侍,喝聲道:“廢物東西,沒看到元尊驚魂未定嗎,還愣在那里,若有刺客來誅元尊,且看你這沒用的東西能否護住該護之人,只會像木樁子杵著嗎?”
劍侍怒火滔天,竟覺得怒極生笑。
始作俑者分明是這葉楚月,竟三兩語就在顛倒是非黑白,讓那置身事外人。
劍侍吃了這啞巴虧,忍著怒氣去攙扶元老。
楚月則坐到了那主位之上。
她將碎骨斧別在了腰間,優雅地交疊了雙腿,戲謔地看著四周。
末了,與元曜目光鎖定。
彼此的眼神,都沒有很大的敵意,卻像是有無盡的殺氣生于凜冬極寒之地。
楚月的身側,重新搬來了寶座,供元父所坐。
但現在,元父不管坐在何處,就算把羽界主當坐騎坐,臉上都會感到火辣辣的疼。
聽——
那是丟臉的聲音。
“侯爺。”
元父問:“現下,是否可以說清,四軍之事了?”
“嗯。”
楚月占據主導,就算被質問,話也是她說了算。
而不是像剛進來皓月殿那樣,三堂會審般,把她當讓囚犯了。
搏命的事,她在行。
這世上,沒幾個人能搏得過她。
她的目光落定在楚槐山身上。
楚槐山如芒在背,灼灼似火。
楚月定睛一看,并未看到楚槐山之子楚華。
話說羽界主之子近來出關,悶悶不樂。
這會兒,楚華又去尋界天宮出關的皇子羽裴了。
“我去皓月殿讓什么?”羽裴問。
“自是去看那葉楚月出盡洋相,也不知姑父怎么想的,你這親兒子不管,真把葉楚月當親女兒了,竟還有拱手讓江山之意啊。小裴,此事你可不能不在乎,大地后繼之人,唯你羽裴方才是名正順,羽皇可是你的親生父親,曙光侯休想沾光。”
羽裴興致缺缺,“有何好看的。”
“去嘛。”楚華非是將他拉去了皓月殿。
恰好目睹了元尊和曙光侯的交鋒。
楚華面龐呆滯。
玄色華服的羽裴,扭過頭無奈地看著楚華。
“這就是你說的出盡洋相?”
“再等等。”
楚華亦是一驚,但還是很有耐心。
新募四軍之事,鬧得很大。
葉楚月收不了場的。
羽裴便在一角,靜觀這出大戲。
不經意間,看到了一雙翠綠色的眼睛。
像小獸一樣。
充斥著無邪和天真。
小棠詫異地看向了羽裴。
羽裴定了定神。
這是他初次得見小棠。
他并非元靈師,雖喊藍老為一聲伯伯,但小棠養在元靈宮,又不受人待見,即便羽裴去過十幾次藍老的元靈宮,都有一群人將他蜂擁,哪能注意到很遠處的角落,少女綠寶石般晶瑩剔透的眼睛呢。
“你的眼睛,真好看。”羽裴說。
趙囡囡將小棠藏在了身后,對著羽裴道:“你的眼睛,也不賴。”
羽裴:“……”
正失語間,便看到趙囡囡的身后,探出了半個小腦袋。
一雙翡翠般的眼睛,正好奇地打量著他。
少女的純潔無瑕,盡在眼角眉梢。
羽裴多看了幾眼。
楚華不合時宜的將羽裴攔在了身后。
“小裴,那是個不祥之物,她可是半妖,聽說是人和蛇妖的孩子。”楚華嫌惡道。
就算是他這樣的好色之徒,都覺得對小棠提不起興趣。
小棠耷拉著頭,小手緊緊地攥著趙囡囡的衣料,心中很是不安,也有幾分郁郁寡歡。
半妖的女孩兒,無人會疼愛的。
“你才不祥,你全家都不祥。”趙囡囡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