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月薪、專職歌手,出場費另算?”蔣凡的眉頭瞬間擰緊,眼中寒光一閃。
他雖還不夠了解陳烈安,但是看到對方給卓瑪這么優厚的條件,這哪里是單純的賞識,分明是看準了卓瑪與自己的關系,想用高薪和體面將她牢牢綁在“寶島”,進而將自己也綁上他們的船。這“寶島娛樂城”開在厚街,本身就是個大染缸,日后麻煩絕不會少。
他下意識地就想開口拒絕。讓卓瑪聽從梅朵的安排,遠離東莞,遠離這里的是非恩怨,北京那個小酒吧雖然低,但勝在干凈、安穩,還有汪文羽的家人和梅朵這些關系照顧。
然而,話未出口,他就對上了卓瑪的眼睛。那憂郁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映照出掙扎、渴望,還有一絲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拒絕的卑微期盼。
那是一個唱歌人對舞臺的渴望,是對“歌手”這個身份背后所代表的尊嚴與新生的向往。高薪和頂級的住宿條件,對她這個從風塵泥沼里爬出來的人而,不僅僅是錢,更是一種對她價值的肯定,一種她夢寐以求的“體面”。
蔣凡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他想到現在的梅朵已經翱翔在廣闊的天空,而她的同學卓瑪卻永遠失去了這樣的機會。
他看到了卓瑪眼底深處那簇微弱卻不肯熄滅的火苗——那是希望,是對新生活的強烈渴望。強行掐滅它,讓她去北京那個不知名的小酒吧從頭開始,在陌生的環境里繼續背負著過去的陰影掙扎求生,真的是為她好嗎?那可能只是梅朵一廂情愿的“安排”。
“寶島”固然水深,但有自己在厚街,陳烈安和張世龍想動卓瑪也得掂量掂量。至少在這里,她能立刻獲得一份遠超預期的體面和尊重,能站在聚光燈下,用歌聲找回自己失去的尊嚴。風險固然有,但機遇同樣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