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野?陸野!!!
一秒后,林綿綿猛然抬頭,直直望著慢悠悠走來的那道身影,僵硬住了。
壞了壞了,她出門前說好早點回去陪他一起吃火鍋的,結果外面天都黑了,她卻還沒有回去!
還在飯堂里和別人吃上火鍋了!
完了,這個醋壇子肯定翻成醋海了!
陸野遠遠地站在數步之遙,像是刻意拉開了一定的距離,他的眉骨高而深刻,眼眸隱于陰影之中,神色看不太清。
但是隱隱能看見他嘴唇緊抿,所有的情緒像是被深藏于堅冰深海之下,看不出絲毫端倪。
他就那樣站在門口,黑亮的鳳眸淡淡往林綿綿身上一瞥,就能把她嚇得猶如受驚的兔子般,噔地站了起來。
偏偏這個沒眼色的覃華還以為她被燙到了,又探頭過來問:“怎么了?是不是被燙到了!”
這一下直接把林綿綿給干的差點原地起飛,她猛地往后退,椅子被她帶倒,發出劇烈的砸落聲。
“不好意思,我愛人來接我了,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
林綿綿急匆匆扔下這么一句話,便飛快地跑向陸野,跑到一半想起自己的圍巾和帽子沒拿,又轉身回來拿。
飯桌上幾人都愣愣看著她又看看門口站著的男人,一臉疑問。
林綿綿來不及多解釋,笑了笑,抱著圍巾和帽子就跑,像一只匆忙逃脫的松鼠。
眾人看著林綿綿小跑到一個容貌非常出色的男人身邊,笑彎著眼睛小聲說著什么。
“那是陸同志,林同志的愛人,估計是天色晚了,又冷,在家等不到林同志回去,著急就過來接了,不用在意,我們繼續吃。”
胡叔笑呵呵的打圓場。
覃華若有所思地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剛剛那男人是看了他一眼吧?
僅僅只是一眼,他好像感受到了帶血的刀鋒在他面前拂過,很冷,令人驚懼。
夜晚的家屬院路旁傳來淡淡的燈光,不是很亮,只能勉強看清眼前的路。
道路兩旁堆積著高高的白雪,寒風凜冽,林綿綿一出來就凍得臉頰通紅,鼻尖和眼尾像是染上了胭脂般艷麗。
她面前是永遠快她一步的男人,她走快,他也走快,她小跑,他不跑也比她快一步。
氣得林綿綿一屁股坐到旁邊的雪堆上,氣急敗壞地嚷嚷。
“我不走了,累死凍死我算了!”
說完她還很大聲,很用力地哼了一下,粉粉的眼皮漸漸紅艷,眼眶濕潤,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鼻音,語調軟軟的撒嬌。
男人還站在離她一步遠的位置,背對著她,脊背筆直猶如一棵漂亮的松樹。
“我剛才道歉了,我不是故意不回家的,是胡叔死活拉著我過去嘗嘗他的蘸料和火鍋,我又冷,不小心把你忘記了嘛……”
“你別生氣了。”
女人軟綿綿的嗓音在冰天雪地就像一塊熱熱的,軟軟的夾心糍粑,捏開糍粑就能嘗到燙燙的紅糖流心。
陸野最受不了她那樣說話了,他定定無聲嘆了口氣,轉身朝她走去。
昏暗的燈光打在男人深邃的眉眼間,照亮了他濃密眼睫上的雪霜,根根精致漂亮,猶如冰雪森林里的精靈。
他蹲到林綿綿面前,拿過她抱著還沒來得及戴上的帽子和圍巾,輕手輕腳地給她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