棴一路上獲得了不少逆天路石，這最后一層，自然是少不了。

此刻出現，倒是也不算太意外。

不過此刻林辰還真是沒什么心思管這個了，看了一眼，確定數量足夠他開啟破限十六，也便不再理會。

想必整個鬼國，逆天路石都不會再有這樣的待遇吧，便是那些成名已久的大人物，至尊，乃至至尊之上，對逆天路石都是趨之若鶩。

林辰癱坐在地上。

一來是消耗實在巨大，身上傷勢也沉重，需要徐徐恢復。

二來，他內心受到了極大震動，需要進一步的梳理。

他此刻心亂。

雖然沒有實證，但林辰覺得自己已經猜出了那道人影的身份，即便對方想要他死，但此刻對方犧牲了自己，也讓林辰高興不起來。

他知道對方所圖必然是為整個人族，乃至整個人間。

他不知道自己的抗爭，最終是否會帶來難以想象的后果，是否有朝一日，他會后悔。

“天，地……人，你們在傳承著什么，又為何會有分歧？”林辰呢喃。

“辰辰，你說的那道人影，究竟跟你說了什么？”白書化出身形，坐在林辰邊上。

林辰也不知是身體實在受傷沉重，還是此刻心亂想要有一個依靠或者慰藉，他身體朝白書靠了靠，偎在一起。

“白書，你說人皇是怎樣的一個人？”林辰問道。

“人皇，自是無與倫比的人間皇者，他甚至超越了天地二皇，他的事跡，傳唱天地，不僅僅是我們人族，妖魔二族，世間萬族，都流傳著人皇的事跡”，白書發自內心的贊嘆著。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林辰笑了笑。

“這是什么話，人皇事跡我怎會不知，人皇起于微末，為無光的人間再度帶來光明，他是人族乃是萬族的希望，他曾……”白書緩緩說著，隨即住了口。

有種微妙的違和感在兩人心間閃過，隨即，便再沒有別扭的感覺，好像一切如常。

白書沒有繼續述說人皇的事跡，而林辰也不再追問，好像從未有相應的交談。

“辰辰是猜測，那道人影是人皇嗎，是人皇想要置你于死地？”白書蹙眉道，她不相信這種事情，本能的就要否認。

人皇始終走在所有人之前，肩挑人間，他從來都是犧牲自己。

雖有志同道合之輩，甘愿為人皇犧牲，為大局赴死，但人皇從未強迫任何人犧牲，他從來不是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這樣的人皇，怎么可能強行犧牲林辰，未達目的，非要取林辰性命？

“大概率是他”，林辰深吸一口氣。

銅棺這條線，天皇布局，地皇實踐，最終由此前那道人影去具體的實施。

林辰實在想不出，天地之間還有誰能夠繼承天地二皇的志向。

更不要說他見過人皇的背影，與剛才那道人影可以完全重合。

雖然無法百分百的確定，但應該不會錯。

“我不信，人皇絕不會這樣！”白書連連搖頭，即便這話是林辰說的，她也不相信。

林辰嘆了一聲，“我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那人殺我之心并不是假的，但犧牲他自己，也不曾猶豫，或許他也有逼不得已吧。”

“人皇一路走到至高，途中不知多少逼不得已，他皆一劍破之，天下沒有什么可以讓他感到絕望，從來沒有所謂逼不得已！”白書堅定的道。

林辰點點頭。

人皇當如是。

可如果剛才那道人影不是人皇，那又會是誰？

“他曾說過一句很奇怪的話，到現在我也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林辰道。

“什么話？”白書好奇？

“他說，他的出現，其實本就是一場絕望的開始，我所以為的他，其實并不算活過”，林辰復述了一遍，細細咀嚼著其中的意思。

“確實好奇怪”，白書點點頭，手托著腮，在仔細思考。

“人皇陛下誕生在無光時代，是他結束了那段毫無希望的歲月，讓天地重見光明，他的出現，不應該是一場絕望的結束嗎？”

“至于他并不算活過，這就更是無稽之談，人皇之偉大傳頌萬界，怎么可能不算活過？”白書搖搖頭。

“是啊”，林辰頷首，這般看來，那人影的自述與人皇的經歷完全對不上才是。

“想不明白”，白書撇撇嘴。

“畢竟是人皇，你想不明白反而正常，畢竟我都想不明白！”林辰道。

“你怎么老是小看我！”白書不滿的道。

“畢竟你又沒有經歷過人皇所處的時代，你那些事跡，都是書里看來的吧？”林辰笑道。

“誰說的，你才是不同時代呢！”白書無語道。

對人對視著，繼而沒有再說什么。

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林辰撓了撓頭，道：“白書，我總感覺有些奇怪，我們剛才在說什么？”

“人影和人皇啊”，白書道。

“菲雅呢？”林辰問，微微蹙眉。

“沒錯啊”，菲雅點點頭。

林辰也便沒有再問，但不知為何，他總感覺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但一直抓不住。

好像類似的情況曾經出現過，但他已經完全記不起來，只是依稀有這樣的感覺，只不過現在這種感覺，要稍微強烈了那么幾分。

“無論如何，帶領萬族打破了無光的人皇，的確不該是什么絕望的開始，那人影，或許真的不是人皇”，林辰道。

“嗯，我覺得也不是！”白書點點頭。

如此，林辰不知為何也失了許多繼續談論的興致，便不再提及此事了，他反而苦笑一聲，拿著同心佩道：“的確很難想象，最后竟然是這塊玉救了我。”

“不死天皇為什么要救你呢？”白書也是不解。

“我看到了一些畫面，不死天皇曾被古之天皇擊敗”，林辰道。

白書點點頭，“的確如此，元初時代，雙皇爭鋒，最終是古之天皇勝了，他成為了引領人族的第一位人皇！”

“不過他們之間的差距并不大，古之人皇雖勝，但也只是慘勝而已，如果再戰一場，結果如何卻是難說。”

“可能歷史將改寫，變成不死天皇成為第一位人皇。”

林辰點點頭，隨即繼續道：“古之天皇擊敗了不死天皇，但并未殺死他，而是與他一同穿梭了歲月長河，他們似乎尋到了未來的我。”

白書一怔，隨即驚駭道：“你的意思是，古之天皇之所以沒有殺死不死天皇，就是要他在關鍵時刻救你性命！”

“應該就是如此，否則無法解釋不死天皇為什么要給我這塊同心佩”，林辰道。

“原來是這樣，倒是解了我多年來的一個疑惑”，白書笑了起來，這種好奇心最終得到滿足的感覺，對她來說自然是尤為喜悅的。

她的求知欲，一向超過別人許多。

“白書，你說這敗給古之天皇的不死天皇都還活著，古之天皇會不會也未曾隕落，而是以欺天之能活在這世上？”林辰眸光一閃。

“可若是如此，他為什么要不死天皇來救你，豈不是多了許多變數？”白書卻反問。

“這……不好說”，林辰只能撓頭，只感覺頭有些疼。

好一會兒之后，林辰決定不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