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廣播的時候,蔣凡正在胡同搬煤球,哪里會知道這事,晚上回來時又趕上澡堂臨近關門,匆忙中沒留意門上的木牌。
在這個思想品德極為板正的年代,看女人洗澡這樣的流氓行為,已經構成了犯罪,嚴重的甚至可以判上數年。
晏老師了解蔣凡,深信這個品學兼優學生的為人,可校領導對汪文羽的家庭背景十分忌憚,為了巴結汪家,他們力求頂格處理,不但要求開除蔣凡學籍,還準備把他扭送公安局。
晏老師極力為蔣凡說好話,用人格為他作保,加上宴老師家里也是大院的,在京圈也有著不小能量,校領導也不得不考慮她的觀點。
經過兩個小時的激烈爭論,學校思慮再三,才終于肯把蔣凡的處罰由流氓行為降級為思想道德有問題,開除學籍處理。
這已經是晏老師盡了最大努力爭取來的結果了。
在這個年代,能走進大學絕對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了,畢業幾乎就能捧著穩當的鐵飯碗。
一個縣城上千名考生走進考場,能被大學錄取的人數不足百分之八,進入重點本科院校的更是不到百分之三,考場就是農村孩子魚躍龍門的唯一途徑。
開除學籍,對于一個寒窗苦讀十余年的學子來說,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對于來自單親家庭的蔣凡來說,不單是個人夢想夭折,也斷送了整個家庭的希望。
背負品德問題成分的蔣凡,連回寢室收拾行李的勇氣都沒有,大雪中,他大步狂奔,到了校門口,他忽然停下,轉身望著曾經無比熟悉的學校正門。
鋼牙緊咬,一口唾沫狠狠地吐在大門邊。
“媽了個巴子,今天你們把老子的尊嚴踩在腳底,將來我一定會風風光光地回來!”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