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陳盛所,在他們的面前,處處是焚燒過的狼藉,有幾個似是傷兵模樣的人,直接被投入火中,還保持著慘烈的姿態。
拾了兩個臟兮兮的箭壺,再無所獲。徐牧索性不再逗留,從營地旁邊的樹林,繼續往前走。
未走多遠,這一下,真看見了古樸的望州城墻。
城墻上方,還用繩子高高懸著,一大排的紀卒尸體,應當是筒字營的好漢。時間有些長了,不少尸體在夜風中,已經失了水分,干涸地皺成了條狀。
田松第一個哭了起來,抬著刀,一副不知所措。
“田兄,莫再看
田松揉去了淚珠子,點點頭后,臉色變得越發堅毅。
“東家,并無太多守軍弓狗從遠處爬走而回,聲音帶著微微驚喜。
“南城門處,約有兩隊狄狗在值夜!”
兩隊,滿打滿算的話,也不過二百人。看來,北狄是真把望州當后花園了,只做儲存物資之用。
“先入城看看
“入、入城?東家,殺過去嗎?”一個青龍營老卒,露出錯愕的臉色。
不僅是徐牧司虎,還有陳盛等人,都盡皆發笑起來。
“列位莫忘了,我等幾個,可是實打實的望州人。說句不好聽的,當初望州的狗棍夫們,出出入入的,可不會走城門
兩百多人靠著城墻根,慢慢走到了一處窄墻之下。陳盛沉了沉臉色,從腰下取出一根麻繩,系了活結一拋,便穩穩卡到了一個石角。
并無多高,陳盛率先抓著麻繩,兩下便蹬了上去。
“陳盛,先去看有無夜巡的狄狗
“東家,剛走過
“快爬上去
不多時,又跟著上了幾十人。余下的,便留在城墻下等候。
這處能攀越的窄墻,實則是他們的一個機會。當然,徐牧也不指望,后頭的二千多人都能從這里翻過去。
畢竟再怎么說,望州城也是北狄儲放物資的地方。即便不是重兵把守,但該有的警戒不會少。
直到天色即將破曉,好一番探查之下,望州城的情報才浮出水面。
“幾人?”
“至少二千守軍
“二千徐牧皺住眉頭。在目前來說,他們所有的人手加起來,也不到三千之數,古語說“十則圍之,五則攻之”,而他們是三千攻城,卻有二千守軍,何等艱難。
但并非沒有機會。如果說,望州城里有個二三萬的守軍,他不敢作太大打算,但僅僅二千,時機把握得好,或許能破局。
此番光景之下,他不得不冒險一回。
“陳盛,你熟悉望州城,帶著這幾十人,先蟄伏在城里,見機行事
這等的任務很兇險,一個不慎,幾十人被發現的話,絕對是救無可救。
但這一輪入邊關,實則他們這幫人,都有了死志。
“東家放心,我等到時,定會里應外合!”陳盛臉色并無任何懼怕。
“記著,若是事不可為,立即便翻過城墻逃走,林子那邊,會留著馬匹給你們
說這番話,連徐牧都覺著自個矯情,但不說會難過,如果有可能,他更巴不得,完完整整地把所有人,都帶回駝頭山。
“若是天色無雨,便射火油箭燒城,老莫子的油坊里,我記著有處地窖,或許還藏著火油
老莫子,先前是望州的小油坊主,為人吝嗇,害怕別人偷燈油,家里備著幾口地窖。
“東家,我等不會有事陳盛哪里不知道徐牧的意思,急忙開口相勸。
徐牧面色沉默,轉了頭,看著即將留在城里的幾十余人。
他不知道,這一輪又要死掉多少。
“老子們共赴國難,若日后有人提起,定然會說,青龍營與徐家莊,都是吊卵的好漢
“這一輪,我等要告訴狄狗,大紀關山萬里,皆不可逾越!”
破曉的第一縷曙光映下,幾十余人的臉龐,盡是視死如歸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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