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一手打著韁繩，另一手捏著拳頭大的瓷瓶。

瓷瓶是那位李將給的。

他只打開了一下，在里頭，便是一股腥臭至極的氣霧彌漫。

信箋上說，這叫引狼香。

但順著路子往前，離著狼山已經(jīng)很遠(yuǎn)了。除非是，他們這些人重新調(diào)頭，再度往草原深處跑。

沉默了會，徐牧將引狼香放入了袍甲里。

孤軍入草原，到了現(xiàn)在，過了六七日有余，吃食凈水自然不用擔(dān)心，沿途可以擄掠。最為無奈的，便是兵員，總不能拉著草原上的狄人入伍。

偶爾見到一些被豢養(yǎng)的中原奴仆，卻也是身子被折磨得瘦弱不堪，連騎馬都成問題，談何馳騁征伐。

一幫子的老兄弟，死一個，則少一個。

沉了口氣，徐牧咬疼舌尖，強迫自己再度冷靜。法子是一個老卒教的，這近三千人的騎軍，連最小的魏小五，舌頭都咬得傷痕累累了。

“徐將回馬！”

突然，兩騎在前方探哨的人馬，急急怒聲高喊。

徐牧抬頭，臉色頓時大驚。為防落入狄人的陷阱，他總是會派出幾騎的人，預(yù)先打探幾里的路程。

“回馬——”

冷風(fēng)中，一騎還沒喊完的老卒，便被數(shù)十支精致的馬箭，一下子射爆了腦袋，無力地墜馬翻倒。

另一騎，試圖迂回折返，直接被一柄劈刀，橫削了半截身軀，一刀兩斷。

“敵襲！”徐牧怒吼舉劍。

在他的身后，近三千騎的人影，紛紛列陣待命。

蒼藍(lán)的天穹之下，一大隊滿身黃甲的人影，緩緩踏了出來。身披黃甲，頭盔古怪至極，凸出半截，乍看似鷹啄一般。

為首的一個獸鎧青年，面如鷹狼，單手抱著一桿巨大的狼牙錘。

“騰格里——”

陣陣的呼嘯，響徹在四周之間。

“徐將，是狄狗王庭的鷹靨衛(wèi)！”

鷹靨衛(wèi)，二千人。

仿佛電光火石之間，堵路的二千鷹靨衛(wèi)，便是一陣密集的馬弓透射。

“舉盾！”

搶掠來的狄人小皮盾，紛紛被馬箭射爛，根本無法擋住，只眨眼間，便又有許多騎的同僚，射中飛矢倒于馬下。

“徐將，若不然迂回避開

“避不得徐牧咬著牙，這時候要是迂回，直接會被人追著，挨個兒射死。

北狄王庭的精銳，豈非是那些普通的狄人可比。再者，往后迂回，指不定會遇到其他圍剿的大軍。

天知道這些鷹靨衛(wèi)的速度，為何會如此快。

“舉槍！”

“徐將有令，舉槍殺敵！”

“我等退無可退，只盼各位同僚，以舍生忘死之志，擊碎敵軍！”

“十騎連環(huá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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