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情人相遇,又是彼此沒有忘掉的,還是昔日地方。
每個點都讓人心痛。
四周像是沒有了聲音,也沒有了人,只有他跟她。
良久,李思綺微顫了唇,終究沒有說什么而是低頭繼續用餐,就像是……就像是她從來不認識顧云凡,就像是他們毫無關系一般。
顧云凡該離開的,就像是上次她說的那樣在路上見到了,就連打個招呼都該省了,因為他帶給她的只剩下傷害。
但他卻站在那里,舍不得走。
他是掛念她的,若非刻意,窮其一生他或許也見不著她幾次了。
顧云凡緩緩走了過去,沒有開口,直接坐了下來。
他對身邊的經理說:“添些菜和肉,送瓶燒酒過來。”
經理哎了一聲去辦了。
他很懂事兒,店里人不多,他就在門口掛上打佯的牌子也算是給顧先生一個說話的地兒,外面風風語挺多,但他相信顧先生跟李小姐才是真愛,好了好幾年呢,方才的眼神騙不了人。
那邊四人小桌子,彼此坐著。
李思綺很平靜,她低著頭問:“你還來干什么?不是都說好了不見面不說話了么!”
她說著就要離開。
她怕了,是真心不敢跟顧云凡再有什么牽扯了。
但是才起身,手背就被男人按住了……顧云凡一按就放,他仰頭注視著她,語氣很溫和平靜:“正巧碰見了,一起吃個飯吧!”
李思綺輕輕搖頭,她還是想走。
但是顧云凡卻不肯讓她離開,他低語:“思綺,只是一頓飯而已,我不會得寸進尺!再說你吃得太少了,哪里能夠?”
李思綺多多少少是了解他的,知道這頓飯不吃,他不會放她離開。
她復又坐下,但不怎么開口。
菜肉送上,老板還特意拿了個烤盤過來,因為顧云凡喜歡吃烤肉。
一切都是沉默的。
李思綺坐著,有些出神,而顧云凡亦是沉默著烤肉,弄調料。
他的手藝是十分好的。
過去在一起時,基本都是他動手,而她只負責吃。
現在分開了,也不例外!
但是跟過去總歸是不同的,那時她又貪吃但又怕胖,每次吃了烤肉回家以后總纏著他做運動,纏著他出汗,說出汗多了就不會胖。
每每那時,她出奇的主動。
顧云凡也是見慣了風月的,但那會兒真是恨不得死在她身上才好……而現在,她面對他,同樣一張英挺的面孔,她卻沒有了食欲也沒有了欲|望。
顧云凡將烤好的肉放到她面前盤子里。
“吃點吧!瘦了這么多!”
李思綺沒有出聲,低頭默默地吃了兩塊,顧云凡明明很餓但是一心只是照顧她,很周到也很殷勤:“多吃點兒!你不是最愛吃這個嗎?”
終于,李思綺放下了筷子。
她抬眼看著他,很輕地說:“顧云凡咱們能正常點兒嗎?你都結婚了,再這樣周到殷勤合適嗎?”
她指著這一桌子的菜:“我們就不該吃這頓飯!”
終是沒有了胃口,她起身要離開。
顧云凡坐在那兒,看著她離開,聽見背后漸漸離去的腳步聲。
或許是沖動吧!
又或者是他實在想他,在理智回籠之前,他已經起身捉住了她的手,將她按到最近的墻壁上,她想反抗但是他單手就能把她給制住,爾后掐著她的下巴在她反應之前探進去吻她。
粗暴的、深深淺淺的吻。
顧云凡簡直控制不住自己,不單單是對她的思念,還有他也是個正常男人,自從跟王女士結婚以后,他跟妻子并未發生過關系,也沒有心思在外面找人。
此時碰到李思綺,他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他的身體告訴他,他想要她!
衣衫凌亂,空無一人的餐室里,只有男人跟女人情動的喘息。
吻越發火|熱。
驀地,一個清脆的耳光聲音響起,顧云凡的面孔被打到一旁。
這一下也將所有的旖旎全都給打碎。
顧云凡清醒,他沒有管自己火辣辣的臉,而是轉了頭看著懷里的女人,她縮在墻壁上,用盡力氣不碰到他,她的臉蛋上全是難堪。
顧云凡看得心碎。
他抬手將她半剝的衣服拉好,李思綺瑟縮了一下,眼淚從眼角滑下,她喃喃地說:“我在你心里,已經變得這么賤了么!可以任你在隨意的地方占有,任你玩弄?”
“不是!”
顧云凡聲音嘶啞得近乎痛苦,他猶豫而緩慢地將頭靠到她的頸子旁邊,他輕促地喘著,過了一會兒他才低語:“如果我不結婚,是不是我們現在,還是好好兒的。”
至少不會連一個擁抱,都變成驚世駭俗。
都不被世人容許。
李思綺微微仰頭,她緩和了下情緒,還是輕輕推開了他。
她說:“顧云凡,這不是你自己選的嗎?”
顧云凡心如刀絞。
當她再次離開,他沒有再攔著,他只是走回座位上慢慢地將那些菜和肉烤熟,自己慢慢地全部吃掉,他從未吃這樣飽,因為過去大半都是李思綺吃的。
桌上手機響了,是顧太太打來的。
顧云凡未接。
顧太太又發來微信明天產檢,云凡你陪我去好不好?
顧云凡直接把電話關機……
*
李思綺走出餐廳,她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她竟然不知何去何從。
她忽然很想安然。
這世上,她只剩下安然能說說體已話了。
她撥了安然的電話,等那邊接通,她沒有提顧云凡而是說:“安然我想把酒店關掉,帶我媽出國了,或許換個環境她的病情會好點兒。”
安然意外,又不意外。
李思綺并不是做生意的料子,現在勉強支撐不但辛苦,也掙不著錢還不如直接變現對以后的生活也好些,但是安然舍不得她出國。
李思綺吸了下鼻子:“去個一兩年就回來!我還年輕著呢,回來得找對象結婚啊!總不能一個人吧!”
安然頓了半晌,問她:“你見著顧總了,是嗎?”
李思綺沉默。
過了一會兒她才說:“碰著了!安然,我真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