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月殞這種世間最歹毒的劇毒轉移到了她的血脈里。
他受過那種痛,知道痛起來是什么樣的。他尚且能用發(fā)泄的方式卸掉那種痛苦,可她只能硬生生地扛著,去承受筋脈寸斷的苦楚。
“我沒事的。”孟小阮抬起手去輕撫他的臉,努力朝他笑了笑。
若大家不知道,她心里吊著那口氣,便能再死撐一段時間。可是如今大家都知曉了,她心里這口氣瞬間就掉下來了。她真的很累,也很痛,半邊身子總是痛到萬箭穿心一般,好像每一塊肉都在從骨頭上撕裂下來了。
“對,沒事的。”晏禾喉結顫了顫,剛想握住她的手,便見兩道嫣紅的血從她的鼻子里流了出來,然后是耳朵,眼睛……
刺目的血不停地流,把她的臉都染紅了。
晏禾慌了,手忙腳亂地摸出帕子,在她臉上不停地擦。
“我們回去,我抱你回去。”他腦子里有東西嗡地一聲炸開,金星四濺之后,變成了一片空白,只見眼前的血色在不停地擴大、擴大,再擴大……
“阿禾。”孟小阮緊緊地揪住了他的衣襟,人縮成了一團:“別回去,抱我走,別讓妹妹看到,會嚇到她們。”
“還不帶她回去。”常之瀾面色慘白的沖了過來,用力拽了晏禾一把。
“師哥,還有師哥……阿禾,你多照顧一點。”孟小阮伸出手在半空中摸索,喘著氣說道:“你們兩個不要敵對,我?guī)煾缡呛萌耍⒑棠悴灰獙λ麅础!?
“我沒有兇,你別說話了。”晏禾把她抱起來,大步往回跑。
常之瀾跌跌撞撞地在后面跟著,整個人都慌了神。
眼看就要跟到了竹樓前,他猛地收住雙腳,眼睛直直地看著那一縷從晏禾臂彎垂下來的烏發(fā),喃喃低語:“不會死的,我去換你。”
他轉過身,朝著下山的路急步走去。漸漸地越走越快,開始飛奔了起來。
繞著大樹生長的荊棘劃破了他的臉,他也顧不上摸一下,任那鮮紅的血順著臉頰往下滴。衣服被勾破了,青藍的布拖在地上,沒一會兒就沾滿了草葉灰塵。
他就這樣一直往前跑著,沖過了藥王山設下的機關暗道。
“喂,要不要攔他啊?他怎么就這么沖過去了?這陷阱機關怎么沒起作用?”幾個暗處的藥王山弟子跑出來,震驚地看著常之瀾的背影。
“我去稟報祈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