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大口抽煙不說話。“你等下去發個通知,明天上午十點開個調度會,請邵宏利參加。”半晌后秦峰對陳國華道。“好。”陳國華點頭,雖然不知道秦峰要怎么做。“另外你去調查一下這個施工方,說不定什么時候就用得上。”秦峰又加了一句。“好。”“另外……安排一下,晚上我請元偉市長喝酒,你給彭志民打電話,讓他過來作陪。”秦峰想了想又作了安排。陳國華有些疑惑地望著秦峰,前面兩道命令都還與解決這次問題有關聯,可這突如其來的邀請孫元偉吃飯與解決劉家村的事又有什么關系?不過陳國華只思考了一下,就明白了秦峰的用意,連忙點頭:“好,我去準備幾瓶好酒,元偉市長喜歡典藏系列的。”……第二天上午十點,在市政府小會議室里秦峰親自召開了一個有關劉家村事件的調度會,能參加秦峰組織的這個調度會的人級別自然非常高,有分管交通、城建的副市長丁文博、富昌區區長周飛平、市政府副秘書長陳國華以及交通局局長等幾人。當然,還包括被秦峰點名要過來參加的常委副市長邵宏利。只不過邵宏利姍姍來遲,連秦峰都已經到會并且等了一會兒了邵宏利才慢吞吞地走了進來。邵宏利在屬于他的位子上坐下,敷衍地說了一句:“讓你們久等了,開會吧!”邵宏利這句“讓你們久等了”都不是對秦峰這個上級說的,這是完全沒把秦峰放在眼里。當然,經過了昨天邵宏利公開在例會上向秦峰開炮后,現在秦峰和邵宏利之間也已經沒有了維持表面和諧的必要了。邵宏利現在本身就是想要把秦峰逼入絕境,他怎么可能再給秦峰好臉色。“好了,人到齊了就開會吧。飛平同志,你先把詳細情況向宏利市長介紹一下吧。”秦峰開口道,說完后就點了根煙抽著。在場的人除了邵宏利外都對這件事非常清楚,當然,秦峰知道邵宏利其實也對這件事非常清楚,甚至于比他更清楚,但是在明面上他還是要當作邵宏利毫不知情。而秦峰主動讓富陽區區長周飛平主動向他介紹情況其實也是在向邵宏利表達他認輸的姿態,得讓邵宏利和其他人感受到他要請邵宏利來幫忙解決這個問題的態度。雖然周飛平是概括性地把問題給介紹了一遍,但是也還是用了足足一支煙的時間。秦峰抽完一根煙,周飛平才介紹完。邵宏利在周飛平介紹完之后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一不發。“昨天發生的這個事影響非常惡劣,市委高度重視,江書記昨天親自給我打了電話,要求我們必須盡快妥善解決好這件事。”“這件事不是一件事,其實是兩件事。第一是預防群體性沖突事件再次發生。”“昨天已經發生了小范圍的群體性沖突,并且還導致有人受傷住院,不過好在富陽區的同志反應及時、處置果斷,這才沒有讓影響擴大,如果昨天不是富陽區的同志及時制止,后果不堪設想。”“從你們匯報的情況來看,劉家村人的怒火未消,隨時都有可能再次爆發流血性沖突。”“所以,我們第一個必須要解決的政治性任務就是一定要預防群體性沖突再次發生,這一點是高于一切的,必須做到。”“第二點就是老問題,因為劉家村這個祖廟的拆遷搬移問題,直接影響到了我們沙洲市戰略性重點工程,沙洲大道南延線的建設。”“沙洲大道南延線事關整個南山新區的成功與否,重要性不用我多說,大家心里都清楚,所以還是那個問題,沙洲大道南延線工程必須按時完工,所以這個劉家村的祖廟必須盡快拆遷。”“這兩點就是我們要達到的目的,也是必須解決的問題。今天開這個調研會就是讓你們來說一說,要怎么解決這兩個問題。”秦峰說完后點了第二根煙。“飛平同志,這是你們富昌區的事,具體情況你比我們都更加熟悉,你來說說,要怎么解決這個問題。”秦峰點完煙之后,直接看向了周飛平。“市長,這個問題是個老問題了,其實宏利市長和文博市長都很清楚這個問題,兩年前就為了這個事鬧了很久,文博市長一直都在一線處理這個問題,一年前,還是宏利市長親自出面才把這個問題給解決的。”周飛平說著望向邵宏利。邵宏利坐在那喝著茶,就像是沒聽到周飛平的話一樣,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我不知道施工方這次是腦子里哪根筋短路了,竟然干出這種蠢事來,徹底惹惱了村民……”“飛平同志,今天開的是調研會,我們坐在這里是來研究怎么解決問題的,不是來聽你抱怨的,我今天沒說要追究誰的責任。”秦峰皺著眉頭打斷了周飛平的話。“是是是,市長,為了防止再次爆發沖突,我們富昌區安排一個工作組在劉家村蹲點,由我們一個副區長親自帶隊。我們富昌公安分局也派了足夠的警力在周圍巡邏,嚴防死守。”“同時我們也聯合了社會各界,包括了當地鄉鎮領導和我們能請動的劉氏一族有頭有臉的人,一起做劉家村村民的思想工作。”周飛平逐個匯報。“你能保證不再發生群體性沖突嗎?”秦峰直接問。“市長,只要施工方不再做同樣的蠢事,我能保證不會再發生群體性沖突。”周飛平也很聰明地點出了問題的關鍵點。“周飛平。施工方做不做同樣的蠢事這個你不應該來跟我說,工地在你們富昌區,事也出在你們富昌區,怎么讓這個施工方不再去做蠢事是你的責任,也在你們富昌區的權利范圍之內,這個道理還要我來跟你說嗎?”秦峰把話說得夠直白。“別的我不多說,如果因為這個事再發生群體性事件,責任你們富昌區全部承擔,這不僅僅是我的態度,昨天江書記跟我打電話時也是這么說的。”秦峰說得非常嚴肅。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