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又是宸貴妃?!
她已經擁有了帝王無上的寵愛,擁有了無人能及的尊榮!
為什么卻連從指縫里漏下的一點點恩澤,都要輕描淡寫地奪走?!
強烈的屈辱感讓王嬪渾身顫抖,幾乎無法起身。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強迫自己從溫暖的氈毯上站起來。
王嬪死死攥著拳,借著寬大袖袍的遮掩,才能勉強維持住最后一點搖搖欲墜的體面,幾乎是踉蹌著退了出去。
厚重的錦簾在她身后沉重地落下,隔絕了帳內溫暖的空氣,也粉碎了她最后一絲尊嚴……
王嬪知道,根本不用等到天亮……
她堂堂三皇子養母,在即將侍寢承恩的關鍵時刻,被宸貴妃一句輕飄飄的話,就從帝王榻邊趕走了的消息,會像長了翅膀的風,刮遍每一個角落……
那些平日里就嫉妒她,看她不順眼的妃嬪、命婦們,會如何嘲笑她?
那些太監、宮女,又會如何在背后指指點點?
她將成為秋獵最大的笑話!
這份難堪,這份錐心刺骨的恨意,讓王嬪幾乎無法呼吸!
而這一切的源頭,就是宸貴妃!
御帳里重新安靜下來。
方才被攪動的暖香漸漸平復,燭火也恢復了平穩的跳動,將帳壁上帝王和沈知念的身影拉長。
南宮玄羽看著站在御帳中央,斗篷上猶帶寒露的沈知念,唇邊的笑意徹底舒展開來。
不再是之前面對王嬪時,那若有似無的慵懶,而是一種帶著濃烈興味的寵溺。
他站起身,玄色常服的下擺拂過柔軟的氈毯,高大的身影帶著無形的壓力籠罩過來,也帶來了他身上特有的龍涎香味道。
南宮玄羽伸出手,指腹溫熱,略帶薄繭,輕輕拂開沈知念額前那縷被風吹亂的碎發,動作溫柔得像對待稀世珍寶。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細細描摹,聲音低沉醇厚,如同上好的陳釀,帶著毫不掩飾的愉悅和一絲逗弄:“念念……”
帝王喚著沈知念的名字,尾音微微拖長,帶著一種心照不宣的調笑:“怎么這時候巴巴地跑過來了?”
“可是……見不得朕寵幸旁人,醋了?”
若換做其他任何一個妃嬪,敢在帝王即將就寢時貿然闖入,無論有何種理由,都足以觸怒龍顏。
輕則斥責其失儀、善妒,重則禁足降位。
后宮之中,不得善妒是寫在宮規里的鐵律。
然而,眼前的人是沈知念。
她深夜帶著一絲匆忙闖進來,落在他眼里,非但不是冒犯,反而成了她格外在意、依賴他,對他懷有強烈占有欲的證明!
這種被她在意、爭搶的感覺,極大地滿足了南宮玄羽,身為帝王的掌控欲與虛榮心。讓他心底那份愉悅,瞬間膨脹到了極致。
沈知念卻有些頭痛。
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聯合帝王,除掉定國公府,但王嬪恐怕因為今夜的事恨上她了……
罷了,事有輕重緩急。
沈知念感受著南宮玄羽指尖傳來的溫熱觸感,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被戳中心事的窘迫,如同被窺破秘密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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