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口中提及的這根繩,便是現在金山,與大度設結盟共抗夷男的阿史那社爾。
當初阿史那社爾在磧北遇襲,損兵折將,甚至險些丟了性命,逃亡西域,這便是拜夷男所賜,阿史那社爾對夷男自是恨之入骨,要阿史那社爾伙同大度設出兵漠北自然不難,但難得是如何叫阿史那社爾拋卻一時之利,投入大唐麾下,制衡大度設。
李恪和阿史那社爾也算是稍有些交情,但這點交情還不至叫阿史那社爾稱臣效力,李恪還需一個他信得過,阿史那社爾也信得過的人出面,阿史那忠倒是勉強可以,但卻不是最佳,畢竟阿史那忠不是汗室正統,和阿史那社爾還隔了層關系。
此事本也有些棘手,不過當李恪看到一位故人的時候,一切問題又都迎刃而解了,而這位故人不是旁人,正是阿史那云。
這一天,李恪在浚稽山駐軍已有幾日,李恪正往軍中巡察,欲于明日開拔北上,奔赴盧山,可就在李恪正在軍中各部巡視的時候,卻有長孫沖命人傳告,定襄公主阿史那云求見。
其實對于定襄公主這個名字,李恪聽著始終覺著有些陌生,他更愿意聽到"阿云"這兩個字,但不可否認的是,當李恪聽到阿史那云求見的時候,心還是不自覺地漏跳了一拍。
李恪頓時沒了巡視的心思,把手頭的事情交給了副帥李績,自己回了大帳。
對于阿史那云來尋他,李恪是有些驚訝的,因為在李恪的印象中,阿史那云一直都在躲著他。
阿史那云封定襄公主,封邑雖在定襄,但她卻隨族中牧民長居于白道川,當初諾真水之戰,李恪過路白道川,也曾命人尋阿史那云來見,但白道川草場廣闊,阿史那云刻意躲著他,他又如何能夠尋得,故而那次也未能一見,這一次阿史那云主動來見他,倒也出乎了李恪的意料。
長孫沖也是聰明人,知道李恪和阿史那云的關系,當李恪回到中軍后,阿史那云已經被長孫沖領進了帥帳稍坐,李恪一回帥帳便看到了帳中的阿史那云。
"阿史那云拜見殿下。"
"長孫沖拜見殿下。"
李恪剛回,阿史那云和長孫沖便一同起身拜道。
"嗯。"李恪應了一聲,而后擺了擺手,示意長孫沖暫且出去。
長孫沖見李恪擺手,知李恪之意,告了聲退,便要動身離去。
可當長孫沖走到了帳門邊,卻看到了薛仁貴仍舊直挺挺地侍立在帳門邊,便順手拉了薛仁貴一把,小聲道:"仁貴,你且出來,我同你有事相商。"
長孫沖官拜并州大都督府錄事參軍事,份屬李恪近臣,而薛仁貴乃李恪親衛統領,更是心腹,長孫沖尋仁貴商談事情倒也在情理之中,但薛仁貴卻不知長孫沖之意,對長孫沖道:"子敬稍待,眼下我正當值,待我下了值后去尋你。"
長孫沖哪是真的尋薛仁貴有事,他不過是怕薛仁貴在帳中礙了李恪的眼罷了,長孫沖打了個眼色,低聲道:"定襄公主乃殿下故舊,今日難得一見,你杵在這里作甚。"
薛仁貴入李恪門下不算久,平日里只顧護衛李恪左右,從不會去打聽李恪的私事,故而不知阿史那云和李恪的關系,但薛仁貴不是憨人,又看著李恪的模樣,長孫沖這么一說,薛仁貴哪還不知長孫沖的意思,點了點頭,便跟著長孫沖連忙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