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姜眠和司煦在一起的第二年,他們趁著年假去了巴厘島玩。
只是,姜眠玩的并不開心。
在去巴厘島之前,她讓公司準備了大半年的跨國合作宣告終止,損失了上億資金。
當然,沒人知道是她干的。
以當時鼎榮的規模,損失上億的資金,不說破產也該陷入危機的。
但,司楠只是在公司大發雷霆了一下,然后就沒動靜了。
并且放年假之前,公司又拿出了一大筆資金投了新的項目。
如同之前的許多次一樣,司家就好像有用不完的錢,能夠承擔得起一次又一次的損失。
那個時候她掌握的線索太少,只能靠大膽的猜測,然后再去想辦法證實。
司煦為這個跨國合作付出了很多心血,合作終止他很不開心,當天晚上出去喝了很多酒才回來。
現在想來,這個合作可能與他自身利益有很大關系。
姜眠心里開始愧疚,同時感到很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為了報仇,這樣不惜任何手段是不是對的,她感覺自己正在變成一個非常可怕的人,正在變成與害了姜家那些人同樣的人。
離開巴厘島的前一天晚上,司煦抱著她躺在陽臺看星星,他問她,“如果他們結婚,她想在哪里舉行婚禮。”
一個男人若是不想娶自己懷里抱著的那個女人,一般是不會問這種問題的。
姜眠清楚這一點。
雖然這個時候司煦并沒有親口說過愛她之類表明心跡的話,但他想娶她,想給她一個未來,那些表明心跡的話說不說已經不是那么重要了。
可她那個時候只是覺得自己喜歡司煦,喜歡和愛是不一樣的,她不知道自己對他的這份喜歡,是否能稱作愛。
而與他結婚,余生共同攜手走下去,她則是完全沒有想過。
是不能想。
她跟他在一起目的不純,對他欺騙、利用,做著對他不利的事情。
這種情況下,她怎么還能心安理得的與他結婚,享受他給她的幸福。
況且,若是司家真是害了姜家的兇手之一,他們之間面臨的只有分開這一種結果。
回了豐城,姜眠病了。
不是身體上的病,而是心理上的。
她不斷給自己下心理暗示,她愛司煦,很愛司煦,他們是因為互相喜歡才在一起的。
于是,虛假的記憶和情感,與真實的記憶和情感開始在她腦袋里面打架,讓她又開始失眠,最后到了必須要向心理醫生求助的地步。
心理治療持續了三個月,姜眠終于能睡著覺了,因為她大腦里虛假的記憶和情感最終勝利了。
她恢復正常的工作以后,開始盡職盡責地為司煦和鼎榮工作,沒有再做過任何會讓他產生損失的事情。
姜眠在夢里久違地見到了父親,還有沈嵐。
在夢里,姜家還好好的,父親深愛她和沈嵐,讓她們不管是從物質還是情感上都得到最大的滿足。
而沈嵐雖然活得很自我,心里最在乎自己,但她也有做好一個妻子該盡的義務,并且回饋給她和父親足夠的愛。
她一直以為他們一家三口會這樣一直幸福下去,完全不知道什么叫災難,什么叫世事無常。
所以當災難降臨的那一天,是她完全無法承受的。
她當時甚至想跟著父親一起去死。
過得越幸福的人,在跌入泥潭的那一刻就越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