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的眼睛漂亮,蘇七不是第一次知道。

可這么近得看,還發現他的眼睛黑得過份,在黝黑之中,還夾著淡淡的藍色。

像是深海里最漂亮的黑珊瑚珠。

蘇七伸手摸向了他的眼睛。

姜落頓了頓,但沒避開,等屋內響起了一聲不自在的咳嗽,青云站在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

姜落才輕聲說,"你不起來嗎"

蘇七這才發覺自己現在的姿勢不太對。

"她什么時候爬上的床"

蘇七滿腦門疑惑,但在姜落跟青云的目光之下,面不改色地起身,下床,她說："你好了那就起來吃飯。"

姜落拉住了她的手腕,眼眸深邃地看過她的衣裳,"怎么回事"

"嗐,這啊,就是給歐陽療傷的時候弄的,沒大礙。"

蘇七不在意地說。

比起這更重的傷,她都受過。

蘇七從不把這個當問題。

姜落臉色凝重,他起身抓住了蘇七的脈象,眼眸深沉。

蘇七不在意地給他把脈,"真沒事,我恢復能力一流。"

姜落卻知道不是。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蘇七的胸口。

生命之心。

有用過的痕跡。

只有生命之危的時候,它才會自發護主。

姜落的手指蜷了蜷,表情看起來十分凝重。

蘇七奇怪,"你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姜落瞧著她的臉,少女一副大大咧咧,還不當回事的樣子,他也無法責怪,只輕聲說："換一件衣服吧。"

"我回去換,早上是趕著回來,來不及,不然這一身血衣我早扔了。"

姜落搖搖頭,起身,"你等下。"

他起身走向了柜子,從里頭取出一個包袱,交給了蘇七。

"這是什么。"

姜落手指微蜷,"衣服。"

蘇七疑惑地打開,打開包袱,就見是兩件廣袖流仙長裙,而這熟悉的布料——是水云綢。

蘇七猛地一怔。

姜落笑笑,"早先聽你說過,我就著人打聽了一下,運氣不錯,得到了兩匹,就制成了兩件衣裳,最近才做好。"

蘇七想,這怎么可能是運氣好才得到

這玩意,人間根本就沒有多少。

蘇七撫摸著熟悉的綢緞,水云綢色澤很淡,并不算鮮亮,制出來的衣裳淺色居多,可它極為耐穿,不僅水火不侵,還不沾血跡。

尋常刀劍也破不了。

是一件不錯的防身法器了。

蘇七問："很貴吧"

姜落低笑出聲,"不貴。"

蘇七抱著衣服,"那我就謝了。"

姜落頷首,摸了摸她的頭,"去換上吧。"

蘇七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皺著眉頭說,"別總摸我頭。"

姜落伸出手,笑彎了眼兒,"好。"

可看神態,想來是不會聽的。

蘇七帶著衣服離開,青云才終于從門口進來,踱步到姜落面前,噗通跪地,獨步也進來,無聲地跪在地上。

姜落沒說什么,坐在床沿,淡淡地道："在我睡著的這段時間,出了什么事。"

青云一五一十地說來。

姜落聽完之后,很久都沒出聲。

半晌,他才道,"溫如初,這是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