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老慢悠悠地將四道菜一一品嘗了一遍之后,越發(fā)確信這位劉掌柜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去除腥臊的秘方。
狐貍?cè)馑膊皇菦]研究過,好的地方肉質(zhì)的確不錯,但是腥臊味實在難以去除。
如果大量使用香料來腌制的話,香料味又會過重,不但不好吃,而且根本吃不出肉的味道了。
所以研究了幾次之后,岑老就也放棄了。
沒想到果然還是高手在民間,竟然真有人能這般完美地去除掉狐貍?cè)獾男入媸遣环恍邪。?
葉大嫂一邊自己吃,一邊還在幫晴天夾肉。
四道菜里面,晴天格外喜歡白切肉和醬狐貍腿。
吃了兩塊白切肉之后,便自己抓著一只腿啃得不亦樂乎。
岑老一邊吃一邊還妄圖想要分辨出劉掌柜都放了什么調(diào)料。
但是最后發(fā)現(xiàn)根本就是徒勞無功。
如果這么簡單就能被別人嘗出來,那也算不得什么獨家秘方了。
看著其他人都吃得一臉滿足,岑老也終于放棄了自己的執(zhí)念,開始專心享用起面前的美食來。
各桌的菜都上完之后,劉掌柜才終于從后廚出來跟眾人寒暄起來。
主要還是詢問一下對菜品是否滿意。
“劉掌柜手藝越來越好了,這白切肉可比去年的好吃多了,真是絕了。”
“今年的狐貍比較肥,最重要的是很新鮮,最適合做白切肉了。”
屋里眾人聞,紛紛豎起了大拇指。
“以后這么好吃的東西,可以多來幾次!”
“這我可說了不算,得看打獵的人能打到什么東西不是?”
“我又有點想之前的狍子肉了,下次再有狍子記得讓人去告訴我一聲啊!”
“我還是覺得梅花鹿好吃。”
“今年到現(xiàn)在好像都沒吃到野豬肉呢!”
聽著外面眾人七嘴八舌說著這些,葉老大則悄悄記在了心里,想著之后上山看能不能打到。
正想著,劉掌柜就來到了這屋。
“岑老,吃著如何?”
“以前在京城就聽說過你的野味館,只是一直沒機會過來嘗嘗。
“今日一嘗果然名不虛傳。”
說到這里,岑老突然想起自己這次出來的目的,雖然不抱什么希望,卻還是問了一嘴。
“不知道劉掌柜可想來參加廚藝大賽啊?”
果不其然,劉掌柜聞連連搖頭道:“多謝岑老抬愛,這種比試還是留給年輕人去參加吧,我一把年紀了,能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過日子就很滿足了。
“而且我也只會做些野味,別的菜水平著實一般,就不去摻和了。”
“那好吧,我也不能強人所難。”岑老有些遺憾地說。
劉掌柜趁機道:“您以后若是有時間,可以多來光顧,也歡迎您提出意見。”
岑老聞笑著,抬手點點他道:“你這算盤打得倒是挺響。”
“您既然跟葉老大熟悉,以后他打了什么野味賣給我,您就過來吃頓飯,多好啊!”劉掌柜笑著說。
“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岑老身為御廚,其實對野味的興趣不大。
因為御膳房出于安全考慮,基本不會給宮中的貴人們做純野味。
即便偶爾上面要求換換口味,吃點兒新鮮的,也都是皇家獵場圈養(yǎng)出來的。
所以岑老對野味一直沒有太大的興趣。
但是今天吃過劉掌柜做的狐貍?cè)庵螅€真勾起了他的一些興趣。
即便劉掌柜不說,他今后應(yīng)該也會經(jīng)常過來光顧的。
一頓晚飯吃得大家都十分開心,晚上在蔣家住了一晚,第二天路紅云也從京城過來了。
“明天就有一個酒席要做,到時候我跟你一起過去。
“我以前從未做過餐飲這方面的差事。
“不過上次回京之后,我還是想方設(shè)法去了解了一番。
“但我還是需要近距離觀察一下你是怎么做事的,才能了解更具體的信息,方便我能夠幫你謀劃,后續(xù)如何能做得更好。”
“這肯定沒問題,只不過鄉(xiāng)下地方,條件估計不咋樣,我主要是怕您去了受不了。”
“游娘子,你難道以為我是出身什么富貴人家不成?
“跟你說,我小時候家里的條件,比你們村里最窮的人家都不如。
“別的不說,就連我哥哥成親,家里都請不起人擺酒席,最后還是我娘帶著我們隨便做了幾個菜就對付過去了。
“你放心就是了,這些人家,隨便拎出來一個,都肯定比我小時候家里的條件好,我哪里會嫌棄人家。”
葉大嫂沒想到路紅云小時候家里的條件居然這么差,畢竟從她現(xiàn)在的氣質(zhì)上可絲毫看不出來。
第二天,葉大嫂去聯(lián)系了林玉梅和馮月英,約好了時辰在對方村門口碰頭。
葉大嫂還聽從了路紅云的意見,將蔣員外已經(jīng)幫自己接到三個京城酒席的事兒告訴了兩個人。
一來是將時間安排告知她們,二來也是相當(dāng)于給她們吃一顆定心丸。
畢竟兩個人都是準備要跟著葉大嫂干的,必須要讓她們知道葉大嫂有能力讓她們比自己單干賺得更多才行。
不然時間長了,對方就該失去信心了。
果然,當(dāng)兩個人聽說已經(jīng)接到三個富貴人家的酒席之后,頓時都喜笑顏開,連聲保證明天一定按時到。
林玉梅還跟葉大嫂多聊了幾句,詢問自己男人如今在京城到底做什么,連個消息都沒有。
若非他是跟葉三哥一起被帶走的,林玉梅都快坐不住想自己去京城找人了。
葉大嫂沒有提積木的事兒,只跟她保證道:“他倆如今都在秦府做事,前幾天我們?nèi)ゾ┏沁€見過,你就放心吧!
“再說了,那可是秦府,不會虧待他們的,正好可以趁著年前賺一筆,荷包鼓鼓地回來過年多好?”
林玉梅聽得葉大嫂這么說,便不再擔(dān)心,拉著她的手感激道:“自從在蔣員外家遇到你,我家就像是跟著轉(zhuǎn)運了似的。
“雖然你沒說,可是我心里清楚,我家老王能去秦府做事,肯定是三哥推薦的,不然人家秦府的人能知道他是誰啊?
“對了,既然今天來了就別急著走了,在家吃頓飯再走吧!”
“不了不了,還有一大家子人呢。”葉大嫂道,“等老三他們從京城回來之后,咱們再約個時間一起吃飯。”
“那也好。”林玉梅想想也是,最近接連好幾個酒席要做,大家也都挺忙的,誰都想趁著年前多賺點兒錢過個肥年,的確也不急在這一時了。
京城將作監(jiān)這邊,劉師父的作品已經(jīng)進行到最后關(guān)頭。
兩個人也都熬得有些憔悴。
劉師父只是擔(dān)心自己的作品能不能如期完成。
葉老三卻還要擔(dān)心秦小少爺那邊做積木的事兒,比劉師父還要著急上火。
劉師父也知道他的心思,道:“你也不用著急,只要這次不出問題,熬過這兩天我就放你回去了。
“再說了,你以為我給他送去的那幾個學(xué)徒都是去白吃飯的?不差你一個人。”
話雖這樣說,但是也架不住葉老三著急上火,嗓子都啞了。
好在兩個人經(jīng)過這些天的配合已經(jīng)有了些默契,后面三天十分順利地結(jié)束了整個兒擺件的雕刻工作。
看著桌上雕刻好的鏤空九層的木雕,劉師父簡直要喜極而泣。
要知道,在此之前,這類雕刻,無論是什么材質(zhì),七層就已經(jīng)是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