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川路光顧著盯緊葉大嫂了,甚至都沒發(fā)現(xiàn)在自己前面上去的竟然是錢云飛。
錢云飛抽中要做的菜品是一道蘇菜——糯米八寶鴨。
雖說是南方菜,但是也難不倒他。
做糯米八寶鴨最大的難度不是調(diào)味,而是如何在保持外皮完整的情況下去骨。
錢云飛雖然對此有所了解,但是并不熟練。
萬幸昨天臨時(shí)出事,給了他一夜的時(shí)間。
這一晚上,他在福鼎軒的后廚拆了不知多少只鴨子,直到手都有些脫力了才停下來。
休息了一個(gè)多時(shí)辰之后,錢云飛便出發(fā)來參加今天的第二場廚藝比試了。
所以他今天做的八寶鴨,脫骨十分順利,表皮沒有任何破損。
鴨腹中塞滿了糯米和其他食材,鴨身被勒成葫蘆形狀。
鴨皮泛著焦糖色,切開露出內(nèi)里吸飽肉汁的糯米和其他各色干果餡料。
這道菜以鴨肉為底,搭配各種糯米和干貨,最終呈現(xiàn)出一種豐富而獨(dú)特的口感。
不僅巧妙地融合了鴨肉的鮮美、糯米的軟糯和干果的香甜,讓每一口吃下去都能體會到不同的味覺享受。
錢云飛這道菜做得火候恰到好處,在保存了鴨身完整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地將鴨肉蒸到爛軟嫩滑,入口即化。
而包裹在鴨肉中的糯米,充分吸收了鴨肉的鮮美和干果的味道,綿軟可口,幾乎跟鴨肉融為一體,使得糯米中各色干果的甜味跟鴨肉的鮮美互相交融,可以說是完成得十分漂亮。
幾位評判在品嘗過后都露出了特別滿意的神色。
待錢云飛下去之后,幾個(gè)人都還在交頭接耳地議論著。
“真不愧是錢家人,家學(xué)淵源,沒能抽中自己擅長的魯菜,也能做出這樣的水平,看來這豐樂縣還真是藏龍臥虎啊!”
“錢掌柜的手藝一直沒的說,若不是脾氣太倔不肯跟家里低頭,如今在京城餐飲界肯定也能有一席之地的。”
“錢家那個(gè)爛攤子就別提了,錢老爺子糊涂,放著這么好的兒子不栽培,偏偏喜歡那些個(gè)阿諛奉承的小人。”
“快別說這個(gè)了,咱們之間聊聊也就罷了,若是被別人聽到傳出去就不好了,我可不想招惹錢家那群不講理的人。”
“對對,咱們只聊菜品,不說其他。”
大家立刻將話題扯了回來,又說起錢云飛的廚藝精湛來了。
恰在此時(shí),張川路端著他的寶塔肉上來了。
張川路畢竟是南方人,也是在南方學(xué)的廚藝,大家對他這道寶塔肉其實(shí)還是頗有期待的。
特別是想跟前面身為魯菜廚師的錢云飛做一下對比。
張川路這道菜先不管味道如何,外形乍一看還是頗像那么回事兒的。
片片青菜在盤子里鋪疊出碧波蕩漾的感覺,上面是一方五花肉,層層纏繞做出寶塔的形狀。
五花肉的內(nèi)部應(yīng)該填塞了由筍干、梅干菜等做成的餡料。
但是萬子秋看著形狀并不怎么分明的五花肉寶塔,微微蹙了蹙眉。
一般來說,由大廚做出來的寶塔肉,堆疊起來之后應(yīng)該見棱見角才好。
但是張川路端上來的這道菜,非但棱角不分明,從某個(gè)方向看過去簡直就是個(gè)圓滾子。
張川路此時(shí)心里緊張得不行,這道菜也就現(xiàn)在看著還行,只要一動筷子,那就立刻原形畢露了。
但是看到桌上盤子里剛才切過八寶鴨的刀子,他一下子來了靈感,伸手抓起刀子,嘴里道:“我?guī)蛶孜话褜毸馇虚_……”
他還沒說完刀就已經(jīng)落下,可終究沒有快過萬子秋的手。
萬子秋一把將盤子拉開,導(dǎo)致張川路一刀切在了桌子上。
桌子面兒被他劃出一道深深的刀痕。
可見他這一刀用的力氣有多大。
“切個(gè)肉用得著這么大的勁兒么?”岑老有些狐疑地看向他。
一旁的差役見他手里還抓著到,也表情嚴(yán)肅地靠近過來。
張川路趕緊松手,把刀丟在桌上道:“對不起,我真是想幫你們切開分一下,這樣容易入口,沒想到太緊張了。”
看到他丟下刀子又主動后退了兩步,岑老暫時(shí)相信了他的說法。
“寶塔肉是很考驗(yàn)刀工的菜,大家都還沒看過,怎么能著急切開呢!”
岑老話音剛落,張川路還沒想好該說什么,就見萬子秋已經(jīng)一筷子挑開了盤在一起的寶塔肉。
頓時(shí),一堆薄厚和長短不一的五花肉片散落盤中,然后露出了里面包裹著的內(nèi)餡。
“怪不得你著急想切開呢!”岑老皺眉,“這就是你做的寶塔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