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園子里的菜都被岑老給包圓兒了,那豈不是就只剩最后那一點兒還沒間的苗能買了?
想到這里,田氏當機立斷道:“我也再多要點兒!”
誰成想葉三嫂看著所剩不多的菜苗,為難地說:“田嬸兒,真是不好意思,就剩這么點兒了,我們自己家怎么也得吃一頓啊,您說是不是?”妏敩洣
田氏只得道:“那你再賣給我一捆茼蒿就行,我家老古就愛吃這一口!”
葉三嫂其實也想賣掉,但是一想到自家兩個兒子也都喜歡吃茼蒿,又猶豫起來。
好在嚴氏剛才一時沖動之后,此時回過神又開始肉疼,見狀趕忙故作大度道:“既然如此就把我后來要的那把茼蒿讓給田嬸兒吧!”
“如此一來便皆大歡喜了。”葉三嫂收了錢,笑著把兩個人送了出去,一邊走一邊道,“你們記得幫我跟村里人說說,我家之后就不賣菜了,免得大家還要過來白跑一趟。”
把人送走之后,葉三嫂將剩下該間的菜苗全都拔了下來,準備中午做飯用。
一來正好只剩這么多了,也該給家里人再改善一下伙食了。
二來岑老大老遠的過來,又把她的菜都包圓兒了,總不能只讓人家吃白菜蘿卜和野菜。
吃過午飯,岑老讓葉老大給自己找來紙筆,擬了一份買菜的契書,自己蓋了印章,讓葉三嫂過來按手印。
擔心葉三嫂誤會,岑老還解釋道:“你千萬別多心,不是我信不過你。
“但你知道,我也只是個給人辦差的。
“這花出去的每一文錢,都得有憑據才行,不然到時候我說不清楚。”
葉三嫂被叫來按手印的時候,其實心里是有那么點兒不太舒服的。
畢竟她生在鄉下、長在鄉下,也從來沒做過生意。
鄉里鄉親的辦事,除非是賣房子賣地、賣兒賣女,否則哪里有需要寫契書的。
不過聽了岑老的解釋之后,她也立刻明白過來。
可不是么,人家這是在給皇上辦差,總不能說花了多少錢就多少錢,總是要有文書憑證的。
想到這里,葉三嫂不由得臉上一紅,為自己剛才的多心有些羞愧,趕緊在上頭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岑老當即從懷里掏出五兩銀子交給她道:“這是給你的定錢,你好生收著。
“萬一最后出了什么變故不用你的菜了,這錢也不用退給我,菜你還可以再賣給別人。
“如果一切順利,剩下的錢會在過來收菜的時候一并給你的。”
葉三嫂沒想到居然還能拿到定錢,一下子又高興起來。
別的不說,光是能拿到這五兩銀子,她就覺得自己沒白辛苦那么多天。
將買菜的事兒定下來之后,岑老才覺得有些累了。
畢竟上了年紀,坐著馬車一路顛簸到村里就已經很辛苦了,看到院子里的菜之后又過于興奮。
甚至為了不浪費這么好的嫩菜,岑老晌午還自告奮勇地把做那幾道素菜的任務攬到了自己身上。
這會兒全都忙活完了,才終于覺得累了。
葉老大見老爺子面現疲態,趕緊把人帶到西屋道:“老爺子,被褥都給您鋪好了,這都是新洗過曬過的,您先睡一覺,好生休息一下。
“您不用著急,等您起來了咱們再往回走也來得及。”
岑老偏身坐在炕上道:“若是前幾年,我肯定就直接催你回去了。
“這幾年卻越發覺得自己是真上了歲數,不服老不行了啊!”
“哪里老了,您今個兒只是有些累了。
“您忘了,就您晌午炒菜那架勢,都把老三媳婦給看傻了。
“說您一句老當益壯都不為過。”
岑老都躺下了,聽到這話又忍不住笑道:“老當益壯不也是老么!”
“嘿,是我不會說話了!”葉老大也笑了,“您睡吧,我不打擾您了,到時辰了我來叫您!”
岑老躺下之后,葉老大關上門離開了,屋里頓時安靜下來,他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與此同時,晴天揉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來,一時間有些迷糊,左右看看想不起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了。
看著不像是家里的床,卻又有些眼熟的樣子。
清醒了一會兒她才突然想起來,自己今天應該是在秦家,這怎么還睡著了呢!
她掀開床帳準備下床,外間的丫鬟聽到聲音趕緊進來幫她穿鞋。
“晴天姑娘醒了,餓了吧?奴婢叫人把午飯給您端過來。”
“都該吃午飯了么?”晴天的意識還有些朦朧。
“是啊,小少爺見您睡得太熟了,就沒讓奴婢們叫您,說讓您多睡一會兒再說。
“飯菜都在灶上給您溫著呢,現在端上來就能吃。”
晴天又小小地打了個哈欠,然后揉揉眼睛問:“秦哥哥已經吃過了么?”
“其他人都吃過了,小少爺還等著您一起呢!”丫鬟幫她整理好衣裳,然后把有些亂的頭發梳理整齊,“少也說了,若是一個時辰之內您還沒醒,就把您叫醒起來吃飯,免得餓壞了肚子。
“沒想到還沒到一個時辰您自己就醒了。
“奴婢已經打發人去稟報小少爺了,您先坐這兒醒醒盹兒,奴婢給您倒點水喝,潤潤喉嚨。”
丫鬟既殷勤又細心地照顧著晴天。
如今府上誰不知道,小少爺最疼的就是這個小師妹,就連魏先生都破格收她做了學生。
所以秦府上下對晴天的態度比以前簡直是更上了一層樓。
原本就已經很周到了,如今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寵。
秦鶴軒接到消息很快就趕了過來。
“可算是醒了。”他過來伸手摸摸晴天的額頭,“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還是昨晚沒睡好,怎么白天會困成這樣?
“依我看還是請大夫過來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