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裴佑選中帶著上山的禁衛名叫常厚發,他老家就在深山之中,從小就跟著父母在山中穿梭,養家糊口,所以十分有在山里行動和生存的經驗。
常厚發建議道:“裴頭兒,咱們對這邊山里不熟,不如先沿著江邊兒往上游走,遇到什么情況再隨機應變。”
裴佑十分果斷地說:“行,這個都聽你的,你在前面開路,我負責斷后。”
兩個人很快便沿著江邊逆流而上。
常厚發根據剛才看到江水中牲畜分辨的情況,在心里大概判斷了一下距離,然后就埋頭在前面帶路。
兩個人便這樣沉默地在黑暗中十分艱難地走了兩個多時辰。
走到天色都漸漸亮了。
太陽雖然還沒升起來,但是周圍已經影影綽綽能看清東西了,不像夜里那么漆黑一片了。
但是兩個人的腳步卻并沒有加快,因為江邊的路也是越往上走越難走了。
就在裴佑埋頭趕路的時候,常厚發突然抬手攔住了他。
“裴頭兒,咱們應該快接近了,小心點兒。”
裴佑下意識地握緊了袖子里的匕首。
二人小心翼翼地在周圍探查了一番,沒有遇到什么人,但是卻發現了大量有人活動過留下的痕跡。
大片的草被踩踏、壓倒,草地上也殘留著許多牲畜的排泄物。
周圍許多樹的嫩樹葉樹皮都有被啃食的痕跡。
而且地上還有許多生火做飯留下的痕跡。
裴佑和常厚發在這里轉了一圈之后,臉都白了。
能留下這么一大片痕跡的,人數肯定不會少了,應該還有許多馬匹。
這樣一支隊伍在靠近京城的山里出現,實在不像是什么好事兒!
此時裴佑十分慶幸自己已經打發人回去給瑞親王報信兒了。
此時太陽已經躍出地平線,山林中也的能見度也終于高了。
兩個人商議了一下,再次仔細檢查了這幫人駐扎過的這片區域,爭取能找到一些什么線索。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即便那些人走前已經很用心地收拾過了,但還是被二人找到了一塊馬蹄上的鐵掌,還有一條應該是被風吹進一旁的灌木叢中所以沒有被發現的頭巾。
鐵掌上有鐵匠打的印記,這就是可以追查的一條線索。
裴佑趕緊把它揣進自己懷里放好。
褐色的頭巾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一角繡了個“平”字。
只是一時間也無法分辨,這究竟是頭巾主人的名字,還是這伙人的什么共同標志。
裴佑沿著馬蹄印和車轍印往前追蹤了一會兒,沒有再找到什么新的線索了。
他也不敢跟得太緊,生怕被那伙人發現。
裴佑重新回到江邊,跟常厚發一起蹲在灌木叢中小聲商議。
“我感覺這至少是有幾千人安營扎寨才會留下這么一大片的痕跡啊!”
“應該是,而且他們的馬挺多,周圍的草葉、樹葉,樹皮都被吃了不少。”常厚發說完有點擔心地問,“裴頭兒,你說會不會是山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