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看什么?怎么這種表情。"屎無常一臉疑惑的問我。

"沒....沒什么,你有沒有覺得覺得哪里不舒服?"我問他道。

屎無常用力揉了揉眼,大聲說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就感覺眼睛漲的慌！"

"哦,那估計是你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沾到水了,我先走了。"

他眼底有條"豎線"。

我知道是怎么一會事兒了。

他吃了指兒金.....

我記得清清楚楚,幾年前,紅姐和廖伯身中指兒金,那時他們眼皮子底下,也曾出現(xiàn)過這種黃褐色豎線！

計劃趕不上變化,萬萬沒想到！

這藥原本打算給曲管理下的,那天出了事,情急之下,我將一包指兒金和鑰匙都扔到了廁所里！

事后,我第一時間去看了,但只看到了鑰匙！

指兒金本身是粉末狀,可能是我扔的時候太用力,導(dǎo)致了包裝的塑料袋破損,全他媽化了......

肯定不會告訴屎無常真相。

我只是嘆了一聲,心想,"算求,姓曲的早死了,阿扎處心積慮帶進來的指兒金沒發(fā)揮上用處,我馬上就要離開這里了,就當(dāng)讓狗吃了吧。"

兩天后,老四被人從禁閉室放了出來,吸取了這次事件的教訓(xùn),我們干起活來更加小心。

比如說,樓頂上的土不在堆高,怕讓人看到,要盡量分散。

在比如說,我們用到的所有工具,都轉(zhuǎn)移到了秦爺病房的衣柜底層,上頭在蓋上衣服,秦爺在這里德高望重,又和副院長有關(guān)系,沒人會查他。

.......

五天之后,后半夜。

我單手舉著手電,在地洞內(nèi)匍匐前行。

頭頂不斷往下落土。

我停下,抬頭看了看。

這是由于沒打豁子板加固的原因,我沒管,繼續(xù)向前爬,因為我對自己的打洞技術(shù)有充足信心,不會塌。

很快爬到了盡頭,這時我翻了個身,改成半跪著的姿勢,繼續(xù)用鏟子一點點刨土。

想著馬上就能離開這鬼地方,我心里很激動,愈發(fā)干勁十足,

挖了個把小時,我突然看到了土里露出來的樹根。

整個操場上沒有種樹,但醫(yī)院外頭有,這意味著我很接近了。

從上向下挖個洞很容易,誰都會,有手就行。

但你要想從下向上,掏個完美的洞出來,就難了。

記住,別亂挖,要不然一個運氣不好得把自己活埋了。

有專業(yè)技巧的。

土都有一定的"熱惰性",意思就是越往下挖溫度越穩(wěn)定。

北方地下土含水量低,一般一米五到兩米這個深度是臨界點,越往下越熱。

土一旦熱了就不緊實,會變得松散。

如果深度到了兩米之下,在手中沒任何加固工具的情況下,盡量不要向上挖。

我剛好把深度控制在了熱惰性的安全臨界值之內(nèi),所以這里的土比較緊實,但光這一點還不夠,還要注意一點。

下鏟子時別直上直下的硬捅,要用鏟子側(cè)著切入去挖。

這樣挖著挖著,上頭會往下掉土,但很快就不掉了,因為斷口那里形成了拱形,行里人叫"平衡拱"。

挖土,裝桶,爬洞,倒土,一直如此反復(fù)。

什么叫專業(yè)土工?

做的活兒要速度快！安全高！質(zhì)量好！

隨著速度加快,我從半跪姿勢,慢慢變成了半站立姿勢。

越往上挖,土質(zhì)越硬,這充分說明,我越來越接近地表。

終于！

伴隨著一鏟子落下,我看到了一點光亮,那是來自路燈的光。

挖通了！

我丟掉鏟子,慢慢探頭出去看。

靜悄悄的,只有一盞昏黃的路燈,周圍連個人影都沒有。

此刻我人已經(jīng)在圍墻之外了。

轉(zhuǎn)頭就能看到精神病院大門緊鎖,安靜的可怕。

我用一塊桌子板草草掩蓋住洞口,迅速原路返回,秦爺在四樓將我拽了上去。

秦爺一臉激動,小聲問："怎么樣,成功了?"

我擦了擦汗,笑著說："通了秦爺,我剛才都出去了,現(xiàn)在幾點了?"

老四馬上說三點一刻。

"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時間足夠,"我喘著氣,小聲說："秦爺,四哥,我還得去接個人,咱們?nèi)c四十分在樓下準(zhǔn)時匯合,你們趕快回去收拾收拾東西。"

"好,我們等你,那你小心點。"

"我知道,你們也是。"

他兩走后,我注視著空曠的操場看了足足有一分鐘,然后,我轉(zhuǎn)身把鋪蓋下壓了很久的一根煙小心拿了出來。

"珍妮啊,你別害怕,我不抽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