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逸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煞白,嘴唇哆嗦,久久失神。若他一開始敗給沐妃雪,絕不會太過失心,甚至還能表現(xiàn)出足夠的坦然……但此刻,他就如從天堂驟然跌落九幽地獄,落差大到了殘酷。
他身側的沐蕓止整個人都如同石化,嘴唇也同沐寒逸一樣在劇烈的哆嗦著,久久沒有停止,亦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可……可是……
可是……"沐渙之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什么。
"有何可是!"吟雪界王的聲音陡然加重,驚的眾人一個哆嗦:"這場加試結果已明,云澈既勝沐寒逸,先前冒犯之罪免除,并準為本王親傳弟子,七日后在圣殿召開全宗大會,行拜師之禮!"
"渙之,你負責率人安排此事,不得有誤!"
先前發(fā)生的事,所有人都還未能真正反應和接受過來,吟雪界王竟已直接宣布決定。沐渙之硬是愣了數(shù)息,才慌忙俯首:"是。"
"冰云,這幾日,云澈依然留在冰凰三十六宮。"
"是。"沐冰云輕然應聲。她身后,沐小藍早已呆傻的像個木頭樁子。
沐冰云剛剛應聲,她的耳邊,便傳來一個帶著怒氣……還有深深無奈的聲音:"這小子,剛剛得到教訓,居然又如此不知收斂,我倒是真想一掌拍死他!"
沐冰云輕輕莞爾,回音道:"天性這種東西,若是那么容易改變,也就不是天性了。‘邪神’意為邪異之神,若他身上真的有邪神力量的傳承,那么他的性格或許也與此有關。"
"罷了,緣已至此,我便順從天意,收他為徒,也不知……他身上的力量,還有他的性情,對我吟雪界而是福是禍。"
整個冥寒天池都透著一股懵逼的氣氛,而造就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還在天池之中。這時,沐蕓止忽然站出,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宗主,蕓止有話要說……云澈他勝寒逸這件事,實在太……太蹊蹺了。而且……"
從來沒有人敢忤逆吟雪界王的決定,沐蕓止說這些話,簡直是透支了她這輩子所有的膽量:"而且再有兩年,便是玄神大會。若寒逸為親傳弟子,竟宗主調教,必能在玄神大會上為我吟雪界綻放榮光,而云澈……他……他的玄力實在低微,不但到時候無資格參加玄神大會,恐怕……恐怕還會引來……外人的非議……"
沐蕓止說完這些話,已是滿身大汗,幾近虛脫。為了最后的機會,她也幾乎是豁出去拼命了。
"哦這么說來,你是覺得本王的決定愚昧"
吟雪界王的聲音很淡,不帶絲毫怒氣,卻是驚的沐蕓止猛然跪下,全身顫抖:"不……蕓止不敢……蕓止多嘴,請宗主恕罪。"
"那就好,"吟雪界王淡淡出聲,她每次說話,下方眾人都是呼吸緊屏,大氣不敢喘一口:"我還以為,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沐蕓止身體搖晃,幾乎要軟倒在地。周圍眾人全部深深低頭,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響。
"既然已經(jīng)有了結果,那么今日的天池盛會,也該結束了。"
天威般的命令遮天而下:"鳳姝,夙山,你們二人在天池之外等候,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離開。其他人,全部遠離,不得停留。"
"另外,本王今收弟子之事,在七日后的拜師之禮前,不得外宣!"
沐鳳姝和沐夙山都是面露驚色。他們平時幾百年都難得被吟雪界王宣召一次,這次,竟忽然留下他們兩人……
難道是為了寒雪殿的什么大事。
兩人自然不敢出詢問,在惶恐中同時俯首應聲。
靜寂之中,這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天池盛會在詭異的氣氛中結束。神殿和冰凰宮弟子在長老和各宮主的引領下井然有序的離開冥寒天池。
冥寒天池的結界緩緩關閉,唯有沐鳳姝和沐夙山忐忑不安的留在了結界之外。
冥寒天池的上空,吟雪界王并沒離開,她靜默的看著平靜的天池池面,無人知道這個威凌絕情的吟雪界王在想著什么。
冥寒天池之下……
一千五百丈……
兩千丈……
三千丈……
四千丈……
五千丈!!
本已全無明光的水下世界,忽然泛起了粼粼藍光。云澈的精神一震,迅速定神向下看去……腳下不足百丈之遙,赫然印著一道奇形的藍色光弧。
那是……
寒脈!!
沐冰云所說的,天池之底的寒脈!!
自己已經(jīng)到了天池之底!!
云澈的速度一下子緩了下來。
冥寒天池五千丈之下,卻神奇的感覺不到水壓。而這里的寒氣,已恐怖到了都不能用"重"而形容。畢竟,這道看上去才不到三百丈長的寒脈,造就了整個吟雪界的嚴寒。
寒冰靈氣如暴風一般向他體內涌進著。他的邪神玄脈加荒神之力,對靈氣的吸收程度也自然有著上限,在五百丈之時,他的吸收速度便已達界限,之后一路下潛,吸收速度便一直保持在界限速度,絲毫未變。
池水清澈,借著寒脈藍光,周圍的一切一覽無遺。除了藍光粼粼的寒脈,視線中沒有任何的異物,無比的純粹。
"在這里,就算什么都不做,一年也比得上別人十年的苦修。只是……"云澈暗嘆一聲:"這種程度想要在兩年后達到神劫境,依舊是不可能的。"
如今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只有實力恐怖至神主境的吟雪界王。
一念至此,云澈不再停留,便要飛竄而上。而就在這時,他的眼角忽然閃過一抹異樣的反光。
那是什么……云澈的動作頓時停止,視線轉向了反光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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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出門避寒,估計沒空碼字,所以今天強行兩更……吧。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