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皎皎蹙眉,現在是凌晨四點多,馬上就要到站達山,這人怎么又躥到軟臥車廂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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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曹撤和顧錚來到硬座車廂,車廂里燈光閃爍,聚集了抓小偷的列車員和湊熱鬧的乘客,鬧哄哄的。
“小偷”是一個約莫三十歲的男人,正被那個意圖霸占池皎皎臥鋪的老大娘死死揪著衣服不放。
“我真不是小偷,大娘,你把手松開!”
老大娘唾沫飛濺,“包在你手上拿著,你不是小偷誰是小偷?”
“我進廁所的時候包就在里面,拿出來是想交給列車員,大娘你誤會了。”
“我呸!你個賊娃子,包都被你掏空了,趕緊把大家伙兒的錢吐出來!”
乘客們,尤其是那幾個被小偷摸了口袋的,鬧著讓列車員給男人搜身,他們不想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高隊…同志?”
顧錚帶著曹撤擠進人群,看見荊市公安局的高衛東身穿便服出現在車廂里,有些驚訝,稱呼到嘴邊從高隊長換成了同志。
高衛東也同樣詫異在火車上遇到顧錚,但想到對方的身份,他放下心來,附耳過去低語幾句。
顧錚皺眉,居然這么巧,市局的同志剛好搭乘這趟列車押送徐小蓮和灰色藥丸前往首都。
那灰色藥丸究竟什么來頭,竟連市里和駐軍軍醫都研究不出所以然來?
這時,一個年輕列車員招呼曹撤,“你來得正好,看看這個包是不是你丟的?”
曹撤翻找出幾處磨損,激動地連連點頭,“是!這就是我的包!里面的錢呢?”
老大娘認出他是之前沒占到座的包廂的乘客,幸災樂禍道:“你的錢都被這個賊娃子偷光了,你找他要啊!”
曹撤是知道顧錚身份的,見他和高衛東像是認識,有些猶豫。
高衛東一個巧勁掙脫老大娘的手,沉下臉色道:“大娘,你再胡攪蠻纏,別怪我不客氣。”
因為押送任務的秘密性,火車發動前又臨時變故少了一人,他和另一名同志自上車后非必要不出包廂,打飯接水上廁所都是輪流來。
可今天吃完晚飯沒多久,他就覺得肚子不舒服,老想跑廁所。
因擔心犯人和藥物出紕漏,他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了才出來解手,卻撞上軟臥車廂和挨著餐車車廂的廁所都有人,而這節硬座車廂廁所是空著的,他才跑過來方便。
沒成想因為廁所里的皮包,被這個老大娘抓成了小偷,任他怎么解釋對方都不撒手。
就好像是在故意糾纏……
“不好!”高衛東瞬間警鈴大作,揮開人群轉身朝軟臥車廂跑去。
“大家伙兒快抓住他!他是小偷…別讓他跑了!”
見人從自己手里逃了,老大娘慌得直跳腳,一邊扯著嗓子大喊一邊在車廂里張望。
她雖然沒占到臥鋪,但按照那個男人說的拖住賊娃子這么長時間,答應好的三十塊錢和十斤糧票總不會賴賬吧?
她人老了,扒包技術不行,只能負責鬧事吸引走乘客的注意力,干一票下來分不到幾個錢,但那個男人剛加入就給她開這么高的分紅,她當然要賣力干了。
隨著她的喊聲,分散在車廂不同位置的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也跟著大喊抓小偷,從座位里沖出來,攪亂一池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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