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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紊亂,許媽媽一夜沒睡好,清晨時才迷迷糊糊睡去,剛合上眼,有人推她。
"許娘,許娘。"
許媽媽打個激靈,睜開眼,看到蒙蒙晨光里東陽侯夫人站在床邊。
"夫人,怎么了"她忙起身。
東陽侯夫人對她噓聲:"悄悄的,跟我出去一趟。"
這一大早,去做什么許媽媽不解。
晨光蒙蒙的大街上,來往的人不多,尤其是拐進巷子里,更是一片安靜。
東陽侯夫人對著車外低聲說:"路你還記得嗎別走錯。"
車夫在外低聲說:"夫人放心。"
許媽媽看著四周交錯的小巷子,這種小門小戶的聚集之所,夫人來這里做什么
"李婆子發(fā)現他養(yǎng)外室的所在。"東陽侯夫人說。
原來是這里啊,許媽媽明白了,但又更不解:"不是昨日看過了,說看錯了,沒有。"
是,是看過了,但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再加上昨晚周景云承認心上有人,東陽侯夫人坐立難安,一口氣堵著,干脆再出來看一眼。
萬一昨天是真找錯門口呢,說不定是隔壁的隔壁。
雖然她也不知道找到后要做什么。
東陽侯夫人放在身前的用力攥著,指甲掐的手心生疼,就當是替阿籬,看一眼,看清這世間的男人
當路過昨日那邊時,東陽侯夫人讓停下來,決定再去看一眼,或者再問問隔壁的那個女子。
許媽媽聽說昨日看的就是這里,好奇地上前扶著門向內看:"就是這里啊,荒廢…啊!"
她突然發(fā)出一聲驚呼。
東陽侯夫人沒好氣喝斥:"大驚小怪做什么,沒見過荒廢的院子嗎"
許媽媽臉色發(fā)白轉過頭,結結巴巴說:"不,不,荒廢啊。"
什么不荒廢東陽侯夫人不解。
"夫人,是不是走錯了"許媽媽說,"這個院子,好像有人住啊。"
有人住東陽侯夫人看著眼前的門,門上拴著一把鎖。
昨日沒有。
昨日就是緊閉的門,而且一踹就開了。
咣當的聲音陡然回蕩在巷子里,許媽媽打個哆嗦,看著東陽侯夫人一腳踹在門上。
門鎖結識,門的縫隙更大了,但并沒有被踹開。
"夫人。"許媽媽忙勸,"別,別動怒。"
到底是門,還很結實,還有鎖子,不是一個婦人能踹開的。
東陽侯夫人拎著裙子,感受著腿腳撞擊的回力,她沒有再踹門,貼在門縫上向內看去。
青色的地磚,漆面油亮的門窗,青色花紋的垂簾,干干凈凈的院落。
沒有絲毫的破敗,沒有雜亂的荒草。
甚至似乎能感受到鮮活的人氣。
她呆呆一刻,轉過身向另一邊走去,當時那個女子站著的地方,走過去人更呆住了。
這里是墻,根本沒有門。
東陽侯夫人站在巷子里,盛春的清晨,寒戰(zhàn)森森。
怎么回事
她眼前又浮現那個年輕女子的笑臉。
她這是遇到鬼了嗎
……
……
晨光中金水河岸碼頭上恢復了安靜,熄滅燈火的樓船悄然無聲,宛如一座無人之所。
屋門突然被敲響。
白籬有些驚訝的轉過頭。
按理說這時候管事們都歇息了。
她說:"進來吧。"
門被拉開了,年輕人的笑臉在晨光中呈現:"阿籬!"
白籬驚訝,旋即站起來:"上官月,不對,李余。"說到這里又輕咳一聲,"也不對。"。
她看著眼前的年輕公子,屈膝一禮,"見過楚王殿下。"
李余一笑,端了端了肩膀:"小娘子免禮。"
兩人再相視一笑。
"我以為要三個月才回來呢。"白籬笑說。
李余說:"公主說王府修好了,讓我回來看看。"也一笑,"我還以為你今天不在樓船呢。"
白籬想到什么對他招手:"跟我來。"
什么李余心想,已經毫不猶豫抬腳跟上她。
白籬拉開臥房的門,并沒有立刻邁進去,而是抬手在門前又拉了一下,似乎又拉開了一道無形的門。
伴著她這個動作,李余看向臥室的視線也恍惚一下,原本昏暗的室內變得清晰。
白籬進去,李余緊跟著她,一眼看到地上的墊子躺著一個…嬰兒。
這是…
"我把那個孩子帶來了。"白籬說。
李余跪坐下來,看著嬰兒,嬰兒正攥著拳頭睡。
這就是那個孩子啊。
"出了一點事,留在外邊不方便。"白籬在他身邊坐下,繼續(xù)解釋,"我就…"
話沒說完,被李余打斷。
"太好了。"他說,又壓低聲音,似乎怕吵醒孩子,"這是你的樓船,就該把孩子帶回來。"又停頓下,"她是我妹妹,我也應該照看。"
說罷看向白籬,滿眼笑意。
"把她帶回來真是太好了。"
他和她一起照看,這才對,這才是合情合理,東陽侯世子,不管怎么說,只是個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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